她眨巴眨巴眼,看了看驾驶座上的邵休,又看了看他:“为什么是他带走我?那你呢?”
“对方的目标是我,一起走你会有危险。”他的声音里似覆着魔力,让她一半安心一半别扭。
欧阳南晴别开了头,望向窗外。
在她的印象中,土耳其那晚遇到有人跟踪,他也是选择了让邵休带走自己,而他去跟对方周旋。
虽然她是挺怕死的,也在琢磨着怕被他拖累,但是在听到他这般打算后,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让她有些闷,像是有块石头堵住了她的心口,喘口气都艰难。
她想要说,何必那么麻烦,直接他不跟着去就好了,最多让邵休跟着她,那样都可以直接避免了遇到不好的事。
可一转过头,对上他那双深眸时,话到嘴边,莫名其妙的换了一句:“好。”
唐温书听了她的回答,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,他伸出手,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,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,声音温润如玉,舒服又好听得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潺潺流过的暖水:“乖。”
欧阳南晴的瞳孔极其不明显的收缩了一下。
她垂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座椅的边沿,指甲深深陷入座椅内,印出一道指甲印。
唐温书没有依从自己内心的想法,只是摸了摸后,便将手收了回来。
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,眸中那抹非一般的情绪正在涌动着,他道:“南晴,不必担心,我不会让你受伤。”
欧阳南晴垂下了头,没有去看他,也没有说话。
她的心跳得有些快,扑通扑通的,一下又一下,快得让她浮现出了有些奇怪的念头。
在他摸自己的头发时,她竟然觉得无比的安心,似乎天塌了地垮了,都有他顶着都有他垫背,她真的不必担心任何事,因为有他在。
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念头。
是在多久以前啊?
似乎是……在刚见到他的第一面?
那时爸爸妈妈有事,爸爸便送她过来找这位表哥,托表哥收留她一天。
她记得,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表哥,所以刚开始叫人时,把他身边的保镖误认为是他了,还很有礼貌地叫了那保镖一声“表哥”。
当时自己太过紧张,因为有点怕生,她想,那个被自己叫“表哥”的保镖,估计都懵逼了吧。
后来,那位保镖很认真地介绍了他,唐温书才是她的表哥。
那时的唐温书,从头到脚,只给她一个字的感觉:怕。
她有听过爸爸提起过这位表哥,来托表哥收留她前,爸爸也再三叮嘱过,少说话,别惹这位来头不小的表哥生气。
在她对上唐温书那眼时,她的心也是跳得很快,更多的是恐惧,来自于这位表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戾气,吓到她了。
再接着,好像发生了什么事,有枪声,有车开得很快。
她很怕,便抱紧了他的腰。
当他把她的手移开时,她整个人是快要崩溃的,她想,自己肯定眼睛都红了。
幸好啊,他只是把她的手往上移了移而已,他说:“你碰到我的枪了。”
难怪哦,她就有些纳闷了呢,以为他的腰就是那么硬邦邦的。
后来全程,她都紧紧抱着他的腰,将头埋在他腹部前。
十分的有安全感,让她安心。
就如,现在。
欧阳南晴将头垂得很低。
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,从小便知道自己是收养来的,爸爸妈妈也没有怎么隐瞒,但也没有亏待过她,虐待过她。
爸爸妈妈收养自己,也是因为,他们的亲生女儿不见了,又恰好看到了自己被人遗落在路边,便抱了回去。
唐温书在游乐园那时,跟自己说过了,她刻意地无视掉了。
爸爸妈妈不需要她了,因为他们的亲生女儿找到了。
如果她是爸爸妈妈,也是会选择要亲生女儿,不要收养来的女儿。
以后她可能就真没有爸爸妈妈了。
欧阳南晴咬了咬下唇,隐忍着鼻酸想哭的情绪,她深呼吸了几下,努力地压下了心头那抹不快。
蓦地,肩膀被人轻轻搂过,头撞入了一个微暖的怀抱中。
一只大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,一只大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。
耳边传来那低哑的嗓音,如果仔细一听,还能感觉得到声音里头的那点颤抖:“南晴,在想什么?”
欧阳南晴怔了怔,酸涩的眸眼眨了又眨。
她故作镇定,故作平静地道:“没有想什么啊,你松开我。”
耳边那道声音沉沉地叹了一下,道:“南晴,在我面前,你不是演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