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猛的撞击让凌浅整个人似乎要飞出去一般,安全气囊弹了出来,将她隔绝在气垫与座椅间。
因为惯性,往前倾后又狠狠的朝椅背撞去,后脑勺痛得她无法动弹,整个人无力的瘫趴在安全气垫上。
手机跟着她的动作,甩了出去,落在车内的地毯上。
她两只耳朵都嗡嗡作响,什么也听不到,眼前渐渐越来越模糊了。
真好,终于死了,终于能见到爸爸妈妈了,熬了这么多个月,她真的撑不下去了……
叶木寒,我死了后,你会内疚一辈子吧。
“浅浅,浅浅……”
一道声音由远递近的传入凌浅的耳朵。
凌浅感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般,身上没有一处是不会酸痛的。
她用尽了力气,睁开眼。
叶木寒一手环过她的肩,一手轻轻抚拍着她的背部,一双黑眸里满满的担心,他看着她,心疼不已:“浅浅,做恶梦了吗?”
昨晚半夜回到荀安彤的家里,凌浅已经熟睡过去了,他将她抱回房间,帮她换好衣服,也没吵醒她,可见她是累得很了。
他回厨房煮了粥,怕她突然又醒了喊饿,他还每隔几分钟就跑回房间看她。
最后她没有再醒,叶木寒把粥煮好后,便也跟着她一起睡了。
他是被她低低的哭声吵醒的。
她闭着眸,眼泪从她眼角边不断的渗出,她微张着嘴,含糊的说着话,她这般痛苦的模样,像是有一把大锤子,重力地砸在他的心头。
他轻声叫醒了她,安抚着她,给她足够的安全感:“浅浅,乖,乖。”
凌浅看着他,又转动眼珠子,看向周围。
这是荀安彤家里,她跟他暂时借住的房间。
窗外的天已经全亮了,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照进来。
她眨了一下眼睛,酸又干涩,眼角也湿润。
确实是个恶梦。
她竟然还是没死成,为什么?
见凌浅一直没说话,叶木寒的心更是缩成了一团,他的手还依旧在她后背轻轻地抚拍,声音也柔得似水:“浅浅,没事,只是个梦而已,不怕,有我在。”
凌浅鼻子红了红,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,她微转动了一下身子,将头埋进他的胸前,止不住想要哭的冲动。
她的泪水浸入他的衣服,湿了一大片,她全身都颤抖着,双手紧紧地捏紧他的衣角,压抑又充满悲伤的哭着,声音很低。
“浅浅,乖,梦而已,不怕,我在这呢,不怕。”叶木寒抱住她,将她搂紧,手掌继续抚拍着她的背,安慰着她。
他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,但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安与哀伤。
她呜咽地哭着,处在歇斯底里的边缘,努力的想要忍住,却怎么也忍不住。
“浅浅,别哭了,乖,别哭了。”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的,连呼吸也因为她的哭泣而变得难受了起来。
叶木寒微低下头,吻着她的发顶,安慰着她:“浅浅,别哭了,别哭了……”
凌浅埋在他的胸前,泪水将他胸前处浸湿了一大片,黏糊糊的,她轻轻摇着头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她也不想哭的,可是,实在是受不住。
她是多么的希望刚刚那只是一场梦,可不是,那不是梦,那都是事实,被她遗忘掉的事实。
她竟然忘却了这段记忆这么久,她还跟叶木寒继续保持着夫妻关系,她还叫丁瑞妈妈,她还有了叶木寒的小宝宝。
她为什么还活着?又是为什么,叶木寒还能这么对自己?他对她那么的好,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,她不是,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了。
她的爸爸妈妈会在另一个世界怎么看自己呢?爸爸妈妈被丁瑞害死了,而自己还与丁瑞的儿子结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