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进了马车许久都没有说话，夕瑶知道他此刻的心情……定然是不好受的。
也不说话给他添堵，冷静冷静也好吧。
虽然他一声不响，但是夕瑶却清楚的看见，他的眼神呆滞，失神，偶尔还会划过一抹黯然。
肩头忽然一重，夕瑶扭过头便看到他墨黑的发顶，如墨的发丝从她的肩头散在怀中，如此看，他闭着眸子，看不到眼神，但是夕瑶却能与他感同身受。
靠在她的肩头，只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，嘴唇紧紧的抿着，他很难受，她知道。
所以夕瑶并没有推开他，任他就这么靠着。
其实方才他也一直在忍耐吧，在那之前许久的一段时间里，她不知道他的母妃跟他谈了什么，他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原本没有一丝可信度的她身上，自己的亲生母亲啊……对于他和司空圣煜的态度却要相差了如此多。
任何人都讨厌如此偏颇的父母吧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从司空瑾的口中低沉的说出了这三个字，夕瑶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，为了确认，她回道：
“什么？”
“对不起，方才牵连到你了。”
司空瑾再道。
此刻，夕瑶算是确认了，她没有幻听。
夕瑶半晌都没有说话，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也从未想过这个人会跟她道歉。
“方才……我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呢，但想了想，你将我叫了进去，定然是去解救你的吧，她是你的亲生母亲，你肯定不好拒绝她，所以我就拒绝她了，还以为你会怪罪我自作主张呢。”
夕瑶故意扯离话题道。
“没有，你很聪明。”
夕瑶再次愣住，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夸赞自己。
今日是怎么了，怎的许多个第一次都发生在他的身上。
“是吗，这还是你第一次夸赞我呢。”
夕瑶笑道。
司空瑾缓缓地抬起头来，夕瑶劳烦了他的眼睛，眼眸中有些红红的，夕瑶不敢眨眼睛，怕错过了什么。
他极为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，可是此刻，夕瑶却感觉他的周身都弥漫着悲伤。
很倔强，眼眸中明明有泪意，却倔强的不准它滴下来，使得眼眶都有些红了。
夕瑶忽然觉得，这个人跟上一世的她，很像。
自己当时选错了路，又没有颜面去寻父母，只得忍受司空圣煜的各种侮辱，即便如此，她也倔强的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，那条路是自己选的，跪着也要走完，有什么资格哭，可是越是这样，自己心里便越是痛苦。
其实有的时候，强迫自己不要哭，不要流眼泪，远比流下眼泪痛哭一场要更加的难受，更加的痛苦难忍。
不知道是哪一点突然触及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，她竟下意识的伸手轻抚掉了司空瑾下睫毛处的一滴眼泪。
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你别强迫自己，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夕瑶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不算安慰，好像从来也没有安慰过在她面前哭过的人，似乎从来也没有在她面前哭的人。
“当真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