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分明无人看管,可是,却是大门敞开,慕容言微微疑惑,站在门口,只见医馆内一男子,玄色衣衫,墨发只松松垮垮的以一根发带绑在身后,正在为人把脉就诊。
真不愧是“奇行怪炬愁万千”的邪医墨净白,千金请他他不动,这会子倒是心血**,为寻常百姓把脉就诊。
慕容言缓缓走进,墨净白也不曾分她一个眼神,从容不迫的捡好了两包药材,放在桌上,就医之人千恩万谢之后方才离开。
“不如我这医馆,以后便交给邪医打理如何?”此刻的慕容言,特意去换了一身男装,倒也没让墨净白起疑。
“不如将这医馆卖了去,换成银两送给我如何?”纤长玉指轻轻敲打着桌面,两轻一重,不急不缓,极有节奏。
“邪医会在乎这点小钱?”慕容言一笑,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个木盒,木盒中装满了潦草的纸张,慕容言一把将之取出,放在墨净白面前。
只见对方眸色一愣,可能是心中觉得这般富含个性的字,不像是出自如此清秀公子之手吧。
“这便是关于药典的所有细节,届时所有的利益,你我五五分成,但是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难题……”慕容言搓搓手,力求使自己显得有些内涵腼腆,只是脸上却是有些隐隐的兴奋,空手套白狼什么的,还是比较让人激动的。
“只管说便是。”墨净白梳理清楚鬓角的墨发,斜了慕容言一眼,略略不屑。
“万事开头都需要成本,何况是这等轰动天下的大事,您也知道,我医馆只是小本生意,一时之间,囊中羞涩……”慕容言这意思,摆明了就是要墨净白来掏腰包了。
只见得邪医摊摊手,“我向来孑然一身,身无分文。”
这下子轮到慕容言诧异了,以墨净白举办药典的行为来看,慕容言以为墨净白当是一个堆积了无数金银的人,况且墨净白犯不着在这个小问题上与她推诿,凭墨净白的能力,要多少金银没有,可是如今连举办药典的银子都拿不出来,这说明墨净白这些年本就是视钱财如砂砾,那么慕容言便奇怪了,这个一个人,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要举办药典?
一开始慕容言只是为了揽钱,便以为墨净白与自己的目的定然不出其右,况且这个男人一开始便有心误导她,所以一开始便和她商量好了关于事后的利益划分,现在看来墨净白举办药典,并非是为了简单的钱财……
不管如何,这个计划是要实施下去的,她需要银子,不管墨净白有什么目的!
这个世界需要被遗忘的太多,唯一能使人记住的,便是如何去获得最大的利益,至少,这一世的慕容言,将以这种心态,一直活下去!
“我相信邪医,以你的实力,这准备药典需要的银两,应当不费吹灰之力。”慕容言耸耸肩,状似对墨净白很是信任。
“今天下午,我会再来一趟。”墨净白起身,慕容言勾唇浅笑,她也可以准备一番了,这件事情,不仅对墨净白重要,对于她,同样也是如此。
“那我便再次恭候邪医大驾了!”慕容言咧嘴一笑,明眸皓齿,俏皮可人,倒是让墨净白微微失神,只是片刻便恢复清明,飒爽清风。
“我姓墨,不是什么邪医。”日落西山,暖黄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,拉开一个老长的身影,寂寥萧索,慕容言忽然觉得,看似光辉亮丽,令万人人震慑惧怕的那些轰动之人,心中都有着一个沟壑,将所有的心绪秘密藏于山涧之中。
慕容言还要说话,玄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。
慕容言看着空****的大门,微微摇头,轻轻呢喃,“墨净白,墨中带白,岂不是矛盾了。”
暮色时分,墨净白姗姗来迟,慕容言单手撑在桌上,似乎颇为疲惫,眼帘互相贴合着,只有长长的睫毛洒下一下阴影,微微颤动。
墨净白将一沓银票放在桌上,便无声离去。
满室寂静,莫容颜掀开眼皮,双指捏起银票,放入怀中,不愧是墨净白,速度着实了得,在后房换好鲛纱纺的衣衫,慕容言方才关上医馆大门,踏在青石大街之上。
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的明亮,月华从指间泄下,略带凉意,不知凉的是心还是身,想要捂紧的心还是身。
忽的,慕容言的脚步顿住,夜幕已至,夜幕之下,杀机暗伏,慕容言微微眯眼,身子站定不动,已经有人,按捺不住想要将她除去了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