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戎修指着远处那一片灯火,道:“过了那条河,便是北辰的军队了,北辰现在朝局不稳,形势并不明朗。”
对边境的战事薛绾多少有些了解,虽说这场仗打了可快三个月了,可整整一个夏天,北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,可是十万大军压境,姜戎修走又走不得,打又没有充足的粮草,也只能这样耗着。
如果细想一下,北辰主动开始的这场大战,但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耗着,也不撤并,也没有打过来,仅凭这点便能看出他们粮草充足。
夜里起了风,薛绾轻轻靠在姜戎修的怀里,忍不住想,如果他们不是在京城,姜戎修只是西北一个闲散王爷,那以他的实力,大可以取兴宁侯而代之,在西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王国。
那时候,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。
姜戎修并不知道薛绾心里这些想法,搂着她的肩膀,柔声道:“时候不早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
第二天一早,姜戎修照旧去军队了,蓝夫人却急匆匆过来了。
彼时薛绾正在房子里捣鼓那几株新的的婆罗刹,因为要避光又要低温,因此房门紧闭,窗帘也拉着,怕破坏这东西的药性,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。
蓝夫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,越发地心慌,揪住秋菊问道:“王妃在屋子里忙什么,可否再进去通传一声?”
“王妃在配药,说了不能进去,刚才奴婢已经说过了,王妃说让夫人稍等。”秋菊是个没心眼的,如实对蓝夫人答道。
“配药?”蓝夫人闻言,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。
过不过时,薛绾打开了房门,琥珀捧着密封严实的一个盒子放回冰窖,瞧见蓝夫人脖子伸得老长,薛绾开门见山道:“之前在蓝家的时候我就说过,边境正好有我需要的药草,昨天我新想了一个药方,还在试。”
“多谢王妃。”蓝夫人感激道,“欢儿身上的毒看过了无数名医,可是再好的大夫也术后无策,多谢王妃挂在心上。”
“也不全是为了蓝世子,”薛绾命琥珀上茶,淡淡说道,“我只是在担心我表哥身上的毒,可眼下的问题是,即便我有了这药房,没有人试药,也不知道这药的效果。”
“那王妃可知道欢儿中的究竟是什么毒?”蓝夫人两眼放光。
薛绾很快意识她的意思,蓝家在西北独据一方,要知道什么毒,大可以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下同样的毒,到时候不就有人试药了。
薛绾不想害别人,摇头道:“什么毒想必夫人也知道,可掌握不好分量,药效就千差万别。”
蓝夫人眼睛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,半晌,才道:“我听说张家池塘里捞出来一些东西,似乎和我们蓝家有关,王妃要知道,这些年侯爷在西北树敌不少,想要陷害我们蓝家的人更多,王妃可别因为一点证据,就误会了我们蓝家。”
蓝夫人这意思,显然是想推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夫人误会了,王爷当然会选择相信蓝家,可陛下就不一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