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琅看着他全神贯注地模样,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他没有哭哭啼啼,没有颓废不安,而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抄写经文,这样的宁静,世间难求,只是可怜他小小年纪,就要强学大人,强学成熟。
南宫琅只是过来看看,不想打扰他了。
谁知,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,南宫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,抬头看来:“皇叔……”
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,透着少年独有的稚气。
南宫琅转过身来,看向南宫云,朗朗问道:“皇上过得还好吗?”
他没有对他行君臣之礼,可他还是唤他“皇上”。
“我过得很清静。”
南宫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,“清净”二字,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境。
他从前是不知道的,宫中也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好地方。
以前,他不敢去到那儿,总是前前后后跟着一群人,而现在那些宫人们全都不见了,他的身边只得一个老太监阿福,一个宫女玉梅。
“过年的时候,王妃派人送来的饺子很好吃,我很喜欢。”
“下个月,本王要举行登基大典了。等到那时候,皇上便可出宫去了。”
南宫云点点头:“一切听从皇叔的安排,皇叔让我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”
南宫琅闻言幽幽看他:“你想知道吴太后的近况吗?”
南宫云摇一摇头:“知道也没有用,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。我再也没办法偏袒母后了。”
“皇上明白就好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,吴太后的命数如何,与皇上无关。”
南宫琅给他留下这句话,转身离开,没走两步,身后的南宫云忽地追上前来:“皇叔等等。”
他攥紧双拳,看着南宫琅,认真道:“那一日,我带着匕首,并不是为了要对皇叔怎样。”
南宫琅闻言深深看他一眼:“以前的事,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他们虽然生分了,可有些事不会变。
他是长辈,他是晚辈。他会护他周全,而他也会慢慢长大。
如今,宫中的内务府总管太监,都是新面孔。
宫中过去的关系交情,全部作废,一切从头开始。
南宫琅吩咐内务府,对南宫云照顾仔细,衣食住行,样样不可怠慢。
内务府总管金仁荣,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回王爷,皇上那边,奴才们是尽心尽力啊,每次送去东西都是最好的。”
南宫琅看了看金仁荣,瘦巴巴的:“以后多干活,少说话,别贪得太多。”
“奴才不敢,奴才不敢。”
伺候摄政王和伺候太后娘娘,可不一样。
太后娘娘是女人心思好琢磨,而王爷呢,性子阴晴不定,时好时坏,稍有不慎,就要掉脑袋的。
王爷的冷血性情,他们早有耳闻,更不用说,经历了这场夺宫之变,人人都吓得夹紧尾巴做人,不敢造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