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男人,其实最爱的不是女人,而是虚荣。一年前,我以“江南花魁”的名声来到香楼,人人趋之若鹜。他们分明连我的面都没见到呢,却肯大把大把地掏银子,这多可笑。”
南春莺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嘲讽之色:“什么江南花魁,什么才艺双绝,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。我弹什么曲子,他们都觉得好听,甜言蜜语,千金散尽。其实,他们为的不是我,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,想要自己花钱玩弄的女人,是最好的,最美的,最贵的。”
绿萝静静听着,继而含泪道:“那我不能也想姑娘一样吗?我可以学……”
南春莺见她满脸的恳切,轻叹一声:“我也想帮你,可这世上能帮你的,只有你自己。”
她朝她轻轻勾了一下手指,示意她往跟前来:“第一个客人对你来说,非常重要。他必须是个有身份有体面的人,这样一来,你才能趁势而起。”
“我什么人也不认识,卖给谁就是谁了。”
绿萝心中一阵恶寒,不敢细想。
南春莺单手抬起她的下巴,盯着她的眼睛道:“你可以帮你安排,给你找一位好客人,让你风风光光的,不用受委屈。”
绿萝咬唇不语,心中忐忑。
“姑娘真的肯帮我?”
“当然,为了你那三成红利,我也要帮你啊。”南春莺眉眼弯弯,温和细语道:“我给你铺路,你给我挣钱,很公平。”
绿萝听了这话,莫名心生几分庆幸,却又难过得要死。
她处处帮衬自己,不过也是为了“钱”,和老鸨没什么区别。
“姑娘肯帮我,我自然会听话的。”
南春莺满意点头,收回了手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:“听话就好。事情我来安排,你安心等着,妈妈那边有什么麻烦,我也会替你应付。”
“多谢姑娘……”
绿萝含泪退下,还以为南春莺今晚不接客人。
谁知,她走了之后,南春莺重新又换了身华丽的衣裙,让小厮把醒了酒的石大人又请了回来。
原来,他方才借着酒劲儿,胡言乱语,说出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。
南春莺一改平时的怠慢不屑,对石大人讨好献媚,问起他说得那件事。
“大人刚才喝多了,拿人家打趣,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,什么借腹留种,什么有备无患的,我都听糊涂了。”
石大人被她哄得骨头都要苏了,话也变得更多了:“美人儿啊,我说的都是真事,你以为哄你玩呢。我和宫中的一位太医是老朋友,他近来的日子不太好过,总觉得自己要倒霉,出打事儿,虽说有家室,离得十万八千里,根本指望不上……这人啊,一旦开始疑神疑鬼的,脑子都不正常,净想些荒唐没边儿的事。他呀,我那个朋友呀,他想花钱买个身子清白的姑娘,给他生个儿子,留条后路,免得真出了什么事儿,身边连个落泪守丧的人都没有。”
南春莺听罢,笑得更甜了:“真有这样的事?要买姑娘哪儿买不得,非要在香楼里面张罗?”
“哎呀,你们懂什么呀。他也是没办法,府里头有人盯着,不方便。”
“哦?这么说,大人的这位朋友,真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。”
石大人不以为然地摇头:“能有什么事儿,都是他自己胆子小。”
“大人这话可说笑了,这人分明还有色胆呢。”
石大人闻言抱着她又是一通大笑:“美人儿啊,你说得对,他就是色迷心窍,想要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罢了。”
南春莺不嫌弃他满嘴酒臭,和他脸贴着脸道:“大人,您近来没少为我捧场,我也该为大人办点事儿。这样吧,大人朋友那件事,我来帮他张罗,保证给他挑个最好的,让大人您做个顺水人情。”
“好啊,哎呦我的小美人儿,真是知疼知热。来,亲一个,亲一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