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青莞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颜色,开了句玩笑:“不好意思,又要连累王爷跟着我一起吃草了。”
南宫琅勾唇一笑,脸上的烦躁和郁闷,顷刻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小桃要过来伺候,却被南宫琅阻止: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他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地吃顿饭。
冷青莞也正有此意,她不习惯被人伺候着,尤其是被人盯着看着,时时刻刻留意着。
南宫琅先给冷青莞夹了菜,惹得她当场一怔,随即笑笑:“多谢,王爷还是自己吃吧。”
南宫琅看她一眼:“嫌弃?”
“当然不是,只是有点受宠若惊。”
南宫琅又给她夹了一筷子:“夫妻之间,这是应该的。”
他娶了她,也想要对她好。
冷青莞闻言默默一笑,也拿起筷子,给他也夹了一根油菜心:“王爷多吃点,吃菜不顶饱。”
两人默默对视,又是一笑。
自从,听了母后说的话,南宫云回到御书房,一阵发呆,什么折子都看不进去。
他让伺候的人,全部都退了出去,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。
到了用晚膳的时辰,御膳房那边传话去了寿康宫,禀报说给皇上送去的晚膳被原封不动地收拾了回去。
皇上不吃饭,这可不是一件小事。
吴太后晚膳吃得很是舒坦,入秋之后的羊肉汤,格外香浓,不过,她还是准备喝点消食茶来解解羊肉的膻腻。
听了那边的事,她淡淡吩咐:“皇上不是小孩子了,没胃口不想吃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你去告诉御膳房的人,再多用点心思,准备好精细的宵夜送过去。”
“是……”
吴太后慢条斯理地喝着茶,见刘喜福站在几步之外,小心翼翼地觑着自己的脸色,淡淡道:“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
“娘娘,您今儿是不是把皇上给吓着了,奴才一路看着皇上长大的,从未见过他……那副样子,简直失魂落魄的。”
吴太后睨他一眼: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,只瞒着他一个,岂不是更可怜!”
刘喜福不敢反驳主子,只道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喝了茶,清了口,胃里那股油腻的感觉,越来越淡。
“哀家疼了皇上那么多年,现在也该让他知道,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,娘娘……皇上到底年纪还小,有些事,急不来。”
“再过两年,皇儿就要成婚选妃了。家事既是国事,国事也是家事,容不下他的喜怒哀乐。”
刘喜福也知道主子是为了大局着想,又道:“奴才只是不希望,看见皇上和太后娘娘生分……”
“生分?”
吴太后似笑非笑:“母子连心,皇上离不开哀家的。”
她的语气笃定,甚至还有些得意:“没了哀家的皇上,就不是皇上了……”
刘喜福听得这话,吓得整个人激灵一下,忙道:“娘娘!这话说不得,万万说不得啊。”
吴太后凝眸看他:“怕什么?”
“奴才胆小。”
吴太后嘲讽一笑:“哼,不中用的狗奴才!现在怕,晚了。”
刘喜福闻言后脊背一凉,忙又低了低头。
当年的事,他连想都不敢想,连说梦话的毛病都硬生生地给扳了过去,就怕有人知道。
吴太后缓缓起身,来到窗前,看着茫茫夜色,幽幽道:“哀家要做的事,从来没有做不成的。”
她想要的东西,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