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月白一脸假笑：“尚书大人留步，我想我今日在朝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。”
顾尚书一脸颓丧，这和顾月白记忆里的他多少有些出入。即使顾尚书的年纪不小了，可之前毕竟一直顺风顺水，人一舒坦，做什么都觉得有劲。
而现在……那些精神气好像随着他的气运而消失了。
顾月白多少听过这些日子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，心里只觉得解气。
顾尚书还是迈步来到她的面前，似乎连他往日里最在意的面子都不要了，肩膀缩着，整个人看起来挨了一头。
“月白，爹知道你心里还是埋怨着爹的。”他叹了口气，似乎在回想什么，但顾月白没有那个心思和他在这里回顾往昔，她冷声道：“有话直说，我没时间听你长篇大论。”
顾尚书的目光从远处收回，像是受了惊，从回忆中被迫抽出，他砸了砸两下嘴，支支吾吾地开口：“爹知道，你怪爹往日对你不够好，若是你肯放下心结，回到顾府来，那我可以修掉顾夫人，让你成为嫡女。”
顾月白一时间又是觉得好笑，又是觉得眼前人可悲，她还真就当着顾尚书的面呵呵地笑了两声。
她说：“不必了。我还回去顾府做什么呢？我在日后只有一个家，就是大梁永安府。顾尚书，你僭越了。”
她警告地瞪了想上前的顾尚书，拉了一拉身旁沈惊云的衣袖：“王爷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好！”沈惊云露出一个笑容，顾月白心里的阴霾也随这个笑容消散不了。
但顾尚书可没有就这样放他们走的意思，他快步上前，挡在二人的面前。
前面顾月白只觉得眼前的人不要面子了，如今却觉得，他骨子里的那点骨气，似乎也被敲碎了，只剩下一堆软骨头来到她的面前，乞求着哀求着，要她回到那个破败的顾府里，菩萨一般地去拯救她的仇人们。
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去做这个菩萨，但顾月白不可能。
她一张脸全冷了下来，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：“你还有要说的，就一口气说完，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一面的。”
顾尚书被她话里的绝情吓了一跳，他手指颤抖着指着顾月白，被沈惊云一巴掌拍掉了。
他神色狠冽：“你的妻子，上次这么对我的姐姐不敬的时候，可就在昨天。”
顾尚书在那一刻觉得，沈惊云是真的想杀了自己。
他抖了一抖，手指握成拳，陪笑道：“王爷，我并没有不敬的意思。只是我和月白之间还有一些误会需要解开，可否请二位到茶楼一坐。”
沈惊云不理他，顾月白则是嘲讽地开口：“我连在这里都不愿和你说话，你要让我坐下来面对面和你谈？顾尚书，请不要白日做梦了。”
她不耐地啧声：“既然顾尚书没什么事情要说，那我和王爷就像走了。”
她走开了两步，又返回。
顾尚书还以为她开窍了，脸上笑开了花，谁料顾月白只是讥笑地看他，说：“还有，顾尚书，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我的母亲，自然……你也配不上成为我的父亲，所以顾府嫡女的身份，你愿意给谁就给谁，反正也不值钱。”
说完这句诛心的话，她转头离开，留下后方脸色乌青的顾尚书。
回到王府之后，顾月白就让下人去吧红雁和玄影喊道书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