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,老徐的衣衫几乎已全被鲜血浸透,变成了一件血衣。
昔日故交老友,昨晚还一起把酒言欢,可只一夜之间,竟然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,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?
云行绷着唇,双眼微眯,双眉拉紧,眼中悲伤之情倾泻而出,一瞬之间,不复往日那个严厉刻板的副司主,倒变成了一个沧桑的半百老人。
南浔不自觉往后退开一步,让他见徐叔最后一面。
顾南风进了仵作间,和南浔并肩而立,看着云行透着悲伤的背影。
“看起来他不应该是凶手。”南浔眯着眼,自顾自的低声呢喃着,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站在她身侧的顾南风却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,不由得侧过头看向她,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南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左右,随后摸出一只翠玉扳指,递到顾南风身前:“这个扳指,你可认得?”
顾南风接过扳指,只看了一眼,便点点头:“认得,是云副司主的随身之物,从何处寻得?”
随身之物?
那就跟她的猜测相差无几了。
南浔往顾南风那边倾身,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:“这是在徐叔的胃里找到的,我怀疑,昨夜和徐叔邀约的人,就是云副司主。”
“不用怀疑了,他昨夜确实和徐叔见过面。”
闻言,南浔忍不住看向顾南风:“你如何知道的?”
顾南风收起扳指,回道:“在云府,我已经审问过他了。”
已经审问过了?
南浔:“那张字条上的字迹你早认出来了?”
顾南风算作默认。
南浔咬着牙:“为何不跟我讲?”
既然他们都想尽早找到真相,为徐叔报仇,为何不坦诚相待?
她在徐叔胃里找到扳指的时候,不也第一时间告诉他了吗?
南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,毕竟顾南风这根木头,以前也经常干知情不报这种事,喜欢把他们耍弄在股掌之间,好来证明自己有多聪明机敏。
她应该早习惯了才对。
顾南风:“我想先确认过,再跟你讲。”
似曾相识的话语,南浔恍惚间,想到自己拿着令牌跟徐叔说过的话,顿时心中豁然。
没想到这根木头这么记仇,挖坑在这儿等着她呢?
“男子汉大丈夫,何以这么小气?”南浔道。
顾南风目光落在南浔脸上,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斑斓的光亮:“只是觉得你这种为人着想的美德不错,想要效仿一下而已。”
南浔觉得不能再跟他扯下去了,转头看向云行。
停尸台前的云行正低垂着头,双眉紧锁,表情悲戚。
南浔觉出不对劲,上前问道:“云副司主,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?”
云行回过神,摇了摇头道:“无事,无事。”
“毕竟时长日久,云副司主大概只是不确定。”顾南风上前一步,从呈放证物的绸布包中翻出一样东西,垂在云行面前,“这是在现场徐叔的身边找到的,这东西,怕云副司主不陌生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