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手帕还未接触到令牌,南浔的手便停在了半空,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渐渐起了变化的令牌,眼神凝重。
令牌的一端,慢慢出现了一些深色的污渍模样。
顾南风也瞧见了令牌的变化,不由奇怪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令牌上有血渍。”南浔语气凝重,水分蒸发殆尽留下的血渍,主要成分是动物性的蛋白质,而醋性温,能活血化瘀,能使凝固了的蛋白质溶解并显现出来。
只不过,一般的醋酸性不强,要使干了的血渍显现出来,时间比较漫长,而正好,随遇楼的这种苦酒浓度极高,所以速度才会这么快。
南浔将令牌直接扔到了装满苦酒的碟中,让它整个完全的泡在苦酒中,随后静静的等了半晌,直到苦酒差不多全渗进令牌里的时候,才拿了出来。
最初只是一小块的血渍,如今令牌的整面都在慢慢变暗变沉,南浔眉头紧皱,看来,这上面的血渍还不少。
南浔捏着令牌一角,将令牌轻轻翻了个面,却发现,令牌的另一面,却几乎没什么血渍,只有几滴喷溅形状的小血渍。
一面全是血渍,没有错漏的地方,而另一面,却几乎没有……
南浔皱着眉头,心中已然有了决断。
“这令牌,曾经被浸在血水里过?”顾南风瞧着令牌的变化,问道。
南浔点点头:“表面上看来,确实如此。”
顾南风眼眸暗沉:“你想到了什么?”
“大概跟你一样。”南浔抬眼看着他:“灭门惨案的物证。”
之前她曾徐叔说起过,十几年前的灭门惨案中,他曾在死者身边的血泊中,看到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令牌。
如今从这令牌上显现出的血渍来看,这枚令牌,也曾经被浸在血泊中过。
徐叔说在现场只看到过一枚令牌,会出现这种情况,只有两个可能。
一则就这么碰巧,这枚令牌也曾被浸在血中过,或是凶手事后带走了。
另一种可能,这即是当年现场的那枚令牌!
可当年现场那枚令牌明明被当做物证,连同灭门档案一起被封存在了巡卫司中,怎么可能会在南浔家里出现?
但若排除这个可能的话,那南浔爷爷的嫌疑便更重了许多。
南浔眉头越皱越紧,握着令牌的手不断收紧,眼眸复杂。
越是调查,她的嫌疑反倒越大了起来。
顾南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,淡淡道:“有时候,证据也会骗人。若想弄清真相,还需要我们四处奔波求证。”
他素来不会安慰人,南浔抬眼看了看他,权且将这番话当做安慰的话来听了。
南浔道:“是,我们尚没有深入调查,如今便定言,为时过早。”
顾南风抬眉点头,不可置否。
“可找何遇证实,看看封存在巡卫司的令牌还在不在。”
顾南风这话刚落地,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了何遇的洪亮的声音。
“南风,阿浔!”
南浔将令牌擦干净收了起来。
何遇推门进来时,看到的便是两人在吃菜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