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平生微微叹了口气:“前些日子铺子失火,不甚烧伤了脸,不过并无大碍。”
南浔点点头,眼中难掩担忧,却并未依言出去。
“我整日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,什么惨烈的画面没有见过,自然不怕这些。”
这么一会儿工夫,她可什么都没探查到呢,怎么能避开?
而且,李平生自己也说了,她爷爷是仵作,所以,她不害怕很正常。
李平生见她并不打算出去,稍稍有些讶异,但始终没说什么。
崔大夫一脸清高的模样,看到南浔和顾南风,并未打过招呼,甚至连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,将药箱置于桌上,就开始给李平生拆纱布。
纱布上渗透出红黄相间的**,应该是药和血水。
“嘶——”
解纱布的时候,难以避免的会触碰到伤口,李平生疼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南浔不愿意出去,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想看看这个崔大夫到底是怎么治疗李平生这伤口的。
这大热天的,将伤口包得这么严实,只会加速伤口溃烂,不易愈合,可看崔大夫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,显然是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。
纱布一层层揭开,露出里面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来,李平生整张脸几乎都被烧毁了,除了眼皮,几乎没一处完好的皮肤。
本来被烧烂,应是透着焦黑的,但因为李平生的脸一直被纱布闷着,伤口溃烂,烂肉外翻,红白相间的,几乎可以看清肌肉的纹理,好不恶心。
就连崔大夫乍一看到时,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恐来。
但他毕竟是个大夫,惊讶过后,仍是镇定的将纱布丢掷一旁,从药箱中翻出药膏和棉布,就打算给李平生伤口上涂药。
药膏盖子一打开,一股浓烈的药味随之扑鼻而来,南浔闭目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味道,有黄连,黄芩,黄柏,紫草,冰片等一些基本的清热解毒的药材,自然也有用,但成效并不大,加之一直用纱布包裹着,热气毒气又怎么能散得出来呢?
“崔大夫,我伯父这伤口一直包着,会不会发炎症啊?”南浔并没打算直接拆这崔大夫的台,故婉转的提示道。
哪知崔大夫并不领南浔的情,眼皮都没抬一下,冷冷回道:“不会!”
南浔见这崔大夫态度如此冷淡,语气也有些不好了:“可我看伯父的伤口好像烂得更严重了。”
崔大夫口气很不耐烦:“我是大夫,自然心里有数!”
听到这儿,南浔心里不禁冷笑,这大夫的诊治明显就有问题,却如此强硬的姿态。要么,就是一个庸医,要么,就是想让她的这个“伯父”伤口加重。
“我可不可以看一下药方?”
许是觉着气氛有些不对,这回李平生没等崔大夫开口,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张方子递给南浔:“我这有。”
南浔接过药方,粗略的扫了一眼,尽是一些名贵却没什么实际用处的药材,登时就笑了。
崔大夫见南浔突然一下笑,以为她是在针对自己,眉头一皱,冷冷道:“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得懂么?”
南浔扯扯嘴角,声音冷然:“人参,雪莲,龙涎香,崔大夫,我伯父是病入膏肓了,还是将要驾鹤西去了,怎的平白需要这么多名贵补药?”
崔大夫闻言,脸色变了变,但仍是辩驳道:“他被烧伤严重,这些药能加速伤口愈合,止痛化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