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夏以为这辈子婆婆要和她拧到底,七老八十还得成天干架,没曾想突然有了转机。
虽然没大变化,但她本身就没报大希望。
不指望婆婆把她当闺女,只要不让后院起火给她添堵,她就谢天谢地。
赵瀛的性子一定程度随了婆婆,没婆婆那么尖锐,但某些事情上也会执拗一根筋。
入夜后,赵瀛在赵老大家耽搁了一会儿,回来时披星戴月。
姜夏在灶间忙活做吃食,听到有脚步声,头也不抬地说,“发糕还没熟,我得盯着火儿,明儿是你入学第一天,早先休息。”
“恩。”赵瀛应了声,淡淡的听不出情绪。
姜夏盯着灶里的火苗,时不时添柴。
铺子没开业,主要收入还是靠小吃,多做些备在解忧盒里总不会错。
灶上是最后一锅红枣蜂蜜红糖糕,随着锅盖边沿飘出白烟,一股香甜散开。
姜夏深深吸了一口气,满足的露出笑容。
味道不错,头次做应该成功了?
灶前十分烤热,她额头的汗珠不受控制往下掉,其中一滴汗滑在鼻翼,着实痒。
抬手去擦,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她的手。
紧接着一块带着淡淡墨香的方巾抹去了她脸上的汗珠。
姜夏怔愣抬头,看着昏暗下的人影,“你怎么没睡觉?”
赵瀛轻轻抬眼,见她脸上写满惊讶,“你不也没睡?为什么我一定要睡觉。”
手里的方巾从她的鼻翼沾到脸颊,再到额头。
“大哥又哭了?”姜夏寻思着他脸色不对劲儿,猜赵江那儿又出问题。
好端端的大老爷们说残就残了,搁谁谁也受不了,小满在的时候就说过,赵江掉眼泪。
她不好解释系统里的散瘀丹,又不想他过于担心,于是说:“等铺子开起来,银子挣得多了,再让孔大夫寻寻有没有稀罕的药。”
“大哥不会再想不开,我劝了他,如果他不在,大柱和二丫就成了没爹的孩子,在村里没爹的那些孩子受的欺负,他见过很多,所以他舍不得,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。”
说到这里,赵瀛眸色沉了下来,看着她的眼睛,“明年我参加院试,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乡试,走的远了,见识多了,大哥总会有转机。”
姜夏被他眼底一瞬间的力量震到了,再一眼,他依旧神色淡淡,仿佛刚才是错觉。
随后两人回东屋,姜夏铺好被褥打算睡了,一抬头赵瀛还在炕边一动不动。
“你不说?”
“不睡。”
“……”这又是哪根筋不对?
姜夏莫名其妙,问了两次他都说不睡,她也有气,“随你,反正第一天入学迟到的人不是我。”
“背疼,睡不着。”赵瀛看着她倒进被窝里,声音有些急躁。
姜夏眨眨眼,又从被窝爬起来,“哦对,忘给你上药了。”
他背上的伤已经结痂了,上药次数从一天三次降到一天一次,忙起来她便忘了。
趿拉鞋子下炕,她从柜里取出药瓶,再爬回炕上坐到他背后。
“脱衣服。”
一声令下,衣服声悉悉索索。
姜夏看着乖乖脱上衣的男人,恍惚意识他耍气不睡觉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