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前,姜夏将红彤彤的山楂一颗颗去核洗净,和冰糖一起放进大锅中熬煮。
一边搅拌,一边碾碎山楂。
“咕嘟、咕嘟——”浓稠的烫翻腾小气泡了。
酸甜的浓香从门缝飘出去,院里的小豆丁愈发不安分。
等汤汁变红,姜夏将山楂过滤掉只剩下山楂汁,和鱼胶片熬制溶合后,倒入鲤鱼、同心结、梅花形状的模具。
最后用深井水冰镇,等待定型。
她闲下来后做了三串糖葫芦,一人一串。
小豆丁馋得口水横流,屁颠屁颠的拿着糖葫芦坐在墙根下的板凳上,啃了起来。
两个大人坐在另一面墙的阴凉下。
“妹子,不做其他的了?”张桂娥觉得姜夏心灵手巧,只做一味小吃,如果齐太太瞧不上,岂不可惜了。
姜夏舔干净嘴边的糖,摇头回答:“不做了,做了也是闹笑话。我不是专业厨子,没那两把刷子。”
说话时,目光落在了院中木架上的花盆,“有些花已经开了,姐夫咋没送去齐府?再晚些就该败了。”
张桂娥顺着姜夏的目光望去,犯起愁来,“齐员外不要了,唉!大户人家想得和咱不一样。”
姜夏一惊,蹭的站立,“那姐夫……桂娥姐咋不和我说!”
花是他们一家的碗饭,此刻正糟心呢,她却跑来图自己的利。
自进门就没见李花匠,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。
张桂娥急忙拉姜夏的手,跟着站起来,“妹子别急,瞧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,你姐夫没事……”
顿了下,然后撩起鬓角的碎发别耳后,不好意思的说:“你姐夫虽然没事,但也不好过,我想你手巧会做小吃,说不定合了齐太太的胃口,能帮他宽限几日。”
“桂娥姐别这么说,千里马还得遇伯乐呢,你是帮我。”姜夏突然想起昨天花婆子被赶出齐府的一幕,等张桂娥的后话。
原来,齐员外是个花痴,喜欢摆弄花花草草,院中花品没一百也有五十,但最钟爱的莫属齐员外亲自照料的月下美人。
但三天前,一个端茶的丫鬟不慎打翻茶壶,花被热水浇死了。
丫鬟指认齐太太怨恨齐员外偏宠姨娘才拿花泄愤,齐太太因此和齐员外大吵一架。
虽然最后证明了齐太太清白,但夫妻二人有了隔阂。
一个卧病在床,不吃不喝;一个要花匠再寻新的月下美人,其他花便丢在一旁不闻不问。
听完张桂娥的讲述,姜夏眼中闪光,“桂娥姐放心,我这山楂糕一准让齐太太恢复胃口。”
看了眼日头,她扭头进屋,把成型的山楂糕扣在小蝶里装篮。
然后挎上篮子,和张桂娥匆匆赶去齐府。
远远的,姜夏看见来时经过的青砖院后门开着。
两个妇人在门口纠扯。
姜夏脚步慢了下来,定眼仔细看其中瘦瘦黑黑的妇人。
“那个是王大娘,就是她儿子在厨房里做活。”张桂娥指着另一个壮实的老妇,见姜夏也盯着看,好奇问:“妹子认识?”
“王大娘旁边的那个是我婆家嫂子。”姜夏眯眼,停在原地。
冤家路窄说得正是如此,昨天遇花婆子,今天遇林氏。
以后出门得看黄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