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存德的冷意愈浓,就是躲在幼宁身后的安乐也不由打了几个喷嚏。
安乐公主这才想起来,刚才自己居然被钱存德搂在怀里,想想都觉得冷,等会回去,可要好好的泡个热水澡,去去寒气才好。
只是现在钱存德说要娶自己,幼宁难道要拒绝他么?刚才钱存德就拿皇上来压幼宁,幼宁会怎么说呢?
安乐着急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幼宁,明明只比自己大上几个月,安乐却觉得幼宁像个大姐姐一般的照顾着她,安乐甚至庆幸能遇到幼宁。
“幼宁…”安乐不安的捂了捂幼宁的手,幼宁却是不在意回捂住了安乐。
幼宁这一路走来,手显得有些冰冷,可是这份冰冷却是让安乐的心,安定了下来。安乐相信,幼宁一定会有办法的。
“钱尚书真是太过高看幼宁了,幼宁不过是郡主,还是靠着皇上恩典才被封为郡主,哪里敢管大历嫡出公主的婚事。安乐公主的婚事自然有皇上,皇后处理,幼宁怎么敢过问呢。”
幼宁的回答让钱存德微微皱了皱眉,原本安乐公主的婚事,幼宁也是做不了主的,只是钱存德想探探幼宁的口风。只是没想到幼宁一点亏都不肯吃,刚才钱存德用皇上来压幼宁,幼宁现在就用皇上来压钱存德。
“幼宁郡主真是好算计呀,只是郡主若是不愿意管安乐公主的婚事,又何必赶着进宫呢?”
若不是二人关系敌对,幼宁又坏了钱存德事,钱存德还真是欣赏幼宁呀。钱存德已经从刚才的震怒中缓了过来,口气也如平常一般冰冷而又不带任何情绪。幼宁知道,这个时候的钱存德是最可怕的。
幼宁还清楚的记得,前世的自己与这钱存德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,只是每一次幼宁面对着钱存德,都不自觉的错开目光。
在定王因为叛乱被杀之后,赵殷候的身体越发的差了,当时已经嫁给钱存德安乐公主偷偷的去看了赵殷候一次。
原本赵殷候身子差的已经卧床不起了,二人根本就做不了什么,可是钱存德当时冷静的召集了钱家所有的人,在安乐公主进门时,看到的是整个钱家的老老少少都盯着她看。
钱存德什么也没说,只说安乐公主出去辛苦了,那种冰冷的感觉就跟现在一模一样,在这之后的第二天,便传来了赵殷候病死的消息。
赵殷候身子不好是事实,只是病情也还算稳定,就算要死也不可能就这么突然的死了。在听到赵殷候过世的消息的时候,幼宁下意识的想到了钱存德那冰冷的面孔。
不管钱存德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安乐公主,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太过危险。安乐若是真的嫁到钱家,只会与前世一般郁郁而终,幼宁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的。
幼宁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,在面对钱存德时,幼宁的心依旧会有些害怕,只是为了关心的人,幼宁愿意支撑下去。
自己已经没有退路,退就死路一条,拼或许还有希望。
幼宁盯着钱存德眸子,淡淡的说道:“幼宁是来恭喜皇上的,江南水患已经得到控制,幼宁的大哥乔行简上了一道折子,是为了陈家请功的。。”
“陈家?那个陈家?”钱存德都有些糊涂了,幼宁这些日子不在,钱存德也派人查过,只是查到幼宁在明王叛乱时,出现在了秦府的面口与明王手谈一局之后,明王便放弃了这大好机会,宁可被圈禁也不愿意再受钱家的控制了。
“还能有哪个陈家,是京城首富陈家呀。陈家乐善好施,知道江南水患心忧百姓,居然捐出了一半的身家。
大哥就是因为有了足够的银子,才可以这么快的控制住了江南的水患。大哥有感陈家的大仁大义,所以上了折子想为陈家请赏的。”
幼宁说的轻松,可是钱存德原本已经控住住的情绪,再一次沸腾起来,好你个乔幼宁!
好似看到了许多的银子从自己眼前飘过,就是钱存德不贪财,却也的确离不开银子。原本陈家准备的这一半身家是要给钱家的呀,有了这笔钱,钱家短时间都不用再操心军队的开支了。
一开始钱起易也好,钱存德也好,都以为陈家是被谁算计了,这钱也是要不回来了,谁知道居然是这乔幼宁拿了这笔钱。
乔幼宁拿走便拿走了,只要查得到,钱家总会想办法去拿回这笔钱的。谁知道乔幼宁居然拿了银子,直接堂而皇之的为陈家捐给了江南水灾。
大历极为看重对水患的治理,就是有官员想要贪墨也要一再的小心,只要查出贪墨的银子是关于水患的,只要超过一千两便要革职查办,超过一万两便要人头落地。
一千两,一万两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的确是不少银子了,可在当官的眼中,也不是什么巨款,在其他地方动动脑筋,这钱总是有的。
水患的银子不好动,就是皇上查问的严厉,底下的人也不敢打这方面的银子,乔幼宁就是看重了这点,所以才有恃无恐的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