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妇人三十多岁,却是保养得当,看起来就如二十许人,虽说眼角有些许的皱纹,依旧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。本是清秀的容貌,却是穿着过于华丽,从头到脚不是穿金戴银,就是带着玉石,虽说这些东西的确是十分的名贵,只是过犹不及,带的多了,反倒显得累赘了。
妇人的眼神过于尖锐,也给人精于算计不易亲近的感觉,虽说也算是个漂亮的人物,看着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。
钱兰娘脸色不好看,钱兰衣却是得意的拉着这妇人的手臂,显得很亲热的样子,这便是钱兰娘与钱兰衣的姑姑钱姨娘。
“姑姑,这也不能怪姐姐,让少爷纳我为妾,作为女人,姐姐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。本来姐姐贤惠的很,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挑拨才会如此的。”钱兰衣这话看似在为钱兰娘开脱,细想却是有着小心思,在指责钱兰娘现在不够贤惠,更是指责有了幼宁的挑拨才会如此。
“挑拨?你们是亲姐妹,居然被外人几句话就挑拨了,是那人太聪明,还是你们太蠢了呢?”钱姨娘的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幼宁,即使听钱兰衣说过是个美人,但是一见到幼宁,也不由吃了一惊。
难怪能让陈天泰心动,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在京都也是少见的。钱姨娘见过的钱宝钰也好,秦幼语也好,在她眼里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了,可是见了幼宁,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是旁人比不上的。
比起和这些女子张扬的美貌,幼宁的美更为内敛柔和,明明是这样的安静,却又让人见了一眼,便是再也不想忘记了。
“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呀,天泰,来跟我说说这美人是怎么来的吧?”钱姨娘淡笑着询问着,看似在说幼宁美貌,实际言语轻佻,根本就不尊重幼宁。
钱姨娘虽说是陈家的妾氏,到底是出身钱家,来到陈家的时候,陈天泰的母亲病重,陈天泰也由钱姨娘照顾了一段时间,之后陈天泰的母亲去世,陈天泰跟在陈家老太太身边,钱姨娘一直没有孩子,也算是很照顾陈天泰的。
陈天泰心里也是念这份情谊的,钱姨娘也有几分管事的本事,管理的陈家也算没出过差错,得到陈家父子的肯定,在钱家除了那正妻的名分,钱姨娘可算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主子了。
光是看着钱姨娘的眼神,就知道她对自己充满了敌意,幼宁无奈,你们视为宝贝的陈天泰,在自己眼里真是什么都不是,不要说英王了,就是幼宁见过的其他优秀男子也是不少,幼宁可不会为这就见了几次面的陈天泰就动心。
“姨娘,这是思南姑娘,她来京都探亲的时候,遇到了意外,她跟二个丫头都受伤了。我把思南姑娘就下来之后,打算替她打听打听的。”
光是看陈天泰这好声好气的解释,就知道在陈天泰的眼里,对这钱姨娘是有几分敬重的。钱兰娘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,这钱姨娘是钱家庶出的女儿,本在钱家不受宠,嫁到陈家之后,反倒长了脸面,对钱兰衣这个庶女一直都很维护,却对钱兰娘这个嫡女十分的排斥。
自从嫁到陈家来之后,钱兰娘可是没少被钱姨娘算计,现在更是毫不顾忌钱兰娘的脸面,拉着钱兰衣就过来责问为什么不让钱兰衣这个妹妹进入为妾,难道还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了么?
更可恨的是,陈天泰却是一点都没有维护自己,对钱姨娘的问话,好好的回答,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钱兰娘的房间,她在自己的房间宴请客人,难道还要一个姨娘来过问么?
就算她是父亲的女人,到底也是个妾氏,钱兰娘自诩身为嫡长媳妇儿,从她进门那天开始,陈家的管理就应该交到她的手上了,这钱姨娘不但不放权,更是事事与自己过不去,这便是不尊嫡庶了。
“钱姨娘与其在这里问我为什么不让兰衣进门,不如问问兰衣究竟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吧。兰衣就是再喜欢少爷,也应该顾忌礼义廉耻,若是自甘下贱,只会自轻自贱,二位请回吧,我还要招呼客人呢。”
钱兰娘一改往日逆来顺受的样子,现在的她极为不满钱姨娘的样子,更是直接了当的请人出去,这可真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呀。
可让钱姨娘与钱兰衣生气的是,钱兰娘说却也是有理的,钱兰娘身为陈天泰的正妻,是陈家的正室,就算钱姨娘掌管着钱家的事务,可说到底依旧是个妾氏,这身份永远是要被人诟病的。
若是钱兰娘像以前那般不吭声还好,要是真的发起怒来,钱姨娘总不能硬跟她过不去呀。到底是姨娘管家,钱姨娘总觉得矮了一截。
除非…钱姨娘望了严陈天泰,除非让陈天泰来管管钱兰娘这个媳妇。
“姐姐真是好大的气势,姑姑怎么说也算是在陈家管事多年,她来问问也是正常,怎么到了姐姐这里就是万万不应该一般。”
钱兰衣好似想到了什么,随即笑道,“不过也难怪,姑姑管事,作为少爷的正妻,自然是看不过去了。可是姐姐怎么就不想想呢,姐姐刚成婚根基还浅,姑姑想要多带带姐姐,让姐姐历练历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