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毒!
这两个字不轻不重的从王太医口中吐出来,却一下子掀起了无数波涛。
宁珩沉了脸色,紧抿着薄唇。他容色生的极好,平日又总是温润的,说话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。
但现在他眉宇郁结了阴霾,如同雷雨前极度压抑的空气,稍有不慎就会带来疾风骤雨。
“中毒?”宁珩怒极反笑,重复了一遍王太医的话,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,悠悠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。
凤家是他的母家,平日里凤国公对他虽然毕恭毕敬,却也从未见过宁珩这样生气的模样,更是有时候觉得这个太子太过温和。
有时候甚至会觉得,宁珩没有个太子该有的严厉样子,性格太过温吞了。
但现在的宁珩,却和他印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。虽还带着笑意,但神色间阴沉的味道却弥漫开来,让房间里立刻沉闷了下来。
“乔儿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宁珩开口,虽然面对着凤家众人,话却是对王太医说的。
王太医查看了一下凤岚乔的情况,顿了顿道,“情况不大妙,凤小姐这毒虽然并不十分严重,但解毒的药材配置起来却很麻烦。”
“微臣先稳定一下凤小姐的情况,暂时应该不会恶化。”
宁珩点点头,转而看向凤国公,用看似征询但不容置喙的语气道,“房间里面围着这样多的人对乔儿也不好,不如出去?”
凤国公张了张口,在宁珩的目光下说不出反驳的话,只好点点头带着众人出去了。
房门被轻轻合上,内室只有乔氏和宁珩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,凤岚乔躺在**,双眸紧闭,唇色苍白,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颜色。
宁珩抿紧唇,走到床边盯着她,神色也有点阴晴不定。
乔氏接过樱宁拧干的毛巾,轻轻搁在凤岚乔额头上,低声道,“让殿下深夜赶来,多费心了……”
她的声音里还有几分哽咽,微微沙哑,显然是哭过的。
“哪有什么费心。”宁珩低声道,伸手碰了碰凤岚乔的脸,温热的,是生命的温度,让人安心。
到底是谁?
门外,凤国公焦灼的走来走去,咬咬牙怒瞪着凤赫,“深更半夜的,你怎把殿下找来了?”
凤赫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锦袍,因为快马加鞭的来回跑,衣襟上沾染了一些尘土,灰扑扑的。
“父亲此言差矣。”他淡淡道,“太子殿下是乔儿的未来夫君,两人也只差成亲罢了。这么大的事情,您莫非还想要瞒着殿下?”
他握紧了拳,神色渐冷,一双和凤国公肖似的凤眸冷冷的看着他,隐隐含着风雪般的凛然。
凤国公咬咬牙,凤赫说的言之有理,但他看不惯凤岚乔已久,才罚她跪祠堂,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要是宁珩怪罪下来,就算他是凤国公又能如何?况且凤岚乔在皇后和陛光是想想他都一阵头大,本想今晚赶紧想想办法遮掩一二,至少让家中众人封口,不要说出凤岚乔是因为罚跪在祠堂晕倒的。
却没成想,凤赫这么快就把宁珩叫来了,这下可没法简单的收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