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。”她笑了半天，才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珠，“祖母，我能先问问姨娘吗？”
老夫人点了点头。
“姨娘。”得到了首肯，凤岚乔也不看凤国公一眼，径自站起身走到张姨娘面前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，却微微泛着冷意，“你是妾室，母亲是正室，你是怎么得出母亲对你‘出言不逊’的结论的？”
她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，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姨娘，眼里是不屑和嘲讽，冷嘲道，“就算母亲对你说了难听的话，那也只是正室在教训妾室罢了。”
“上次祖母的教训还没让你分清楚妾室和正室的分别，明白自己的身份吗？”
“况且，你进来的时候未曾对母亲行礼，张丞相家是大户人家，怎么你却这样的没规矩？”
字字句句都渗透着凉意和嘲讽，让张姨娘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，却又无法反驳。
她的确看不起乔氏，因为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，宠爱，地位，全都没有。除了一个当家主母的身份，还有什么？
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！
可乔氏居然拿着那个没用的空壳子来压着她！凤岚乔居然用这种事来嘲讽她？凤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，没人不知道。
但就算心里有无数不满，她也没办法反驳，因为要做足面子上的话，凤岚乔说的字字句句都有道理。
凤国公大步上前，怒道，“张姨娘也是你的长辈，你怎么说话的？”
他从前就不喜欢凤岚乔，这个女儿并不听话，后来更是过分聪明，做什么事情从不听从他的话。若不是她心中时时刻刻惦记着家族，他早就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了！
“我是凤家的嫡出小姐，要论身份的话，比起姨娘可高的多。”凤岚乔淡淡道，不算反驳，却让凤国公感到不满。
这个女儿总是这样的不听话。
他正要大声呵斥凤岚乔，老夫人却忽然开口了，“够了！”
不紧不慢的一句话，声音也算不上大，却让在场的人都噤声了。
“乔儿说的也不错。”老夫人坐直身体，“妾室和正室争长短本就不该。”
她一句话就做了决断，转而又看了一眼张姨娘，眼里有些不耐和厌烦，“张姨娘也是，既然身子不好容易动胎气，没事就不要出门了。”
“在屋里待着最好！”
“好了，你们都回去吧，免得在我老婆子屋里动了胎气就不好了。”
这话几乎是当众给张姨娘脸色看，更是嘲讽她之前是在没事找事。
张姨娘咬了咬牙，隐晦的看了老夫人一眼。该死的老东西，心眼根本是偏着长的！满心都只有凤岚乔和乔氏。
她这般下了定论，凤国公抿了抿唇，也只好接受。
几人出去的时候，老夫人却忽然道，“天祥，你先留下，我有些话和你说。”
房门关上，重归寂静。
桌上的茶杯里面还有热茶，没凉透的茶冒着热气，白烟蒸腾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