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低柔,询问的时候不紧不慢的,凤岚乔抿抿唇,“没事,只是踩到树根而已。”
一边说着,她一边撑着宁珩的手站直了,稍稍退开一步,心不在焉的低着头。
“怎么了?”宁珩皱眉,他刚刚来的时候就知道她心情不好,却没想到这么久也没缓解过来。
这些时日他忙于政事,也没有太过关注凤家的情况,现下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凤岚乔沉默了一下,叹息着移开视线,轻声道,“其实也没什么,只是……”
在宁珩面前,她也没必要瞒着,便简单的把凤家这些时日的事情都说了一下。
“我本以为她会等到孩子呱呱坠地之后再对母亲出手,到时候我也不在府中,对她来说比较方便。”
“却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,更没想到的是能这样铤而走险。”
毕竟要是孩子真的掉了,对她来说,是得不偿失了。
她就是因为没想到这一点,才会让乔氏着了张姨娘的道。
旁边就有个亭子,凤岚乔一边说一边走进去坐下,一只手撑着头,略带烦躁的道,“现在母亲定是遭到了父亲的厌恶。”
看凤国公刚才宴会的态度,也可见一斑了。
宁珩顿了一下,沉默片刻后才道,“凤夫人总归是正房,名正言顺,你口中的张姨娘,再怎么也大不过她。”
“就算国公宠爱也无妨,正房始终名正言顺。只是凤夫人身子不好,没能把握权利,才平白无故多了这些麻烦。”
他自小在深宫之中,虽说没有学习过后宅之术,但却见的不少。深宫中的勾心斗角比起凤家来只多不少。他看的多了,也就明白这些伎俩了。
凤岚乔思索片刻,点了点头,长出一口气,“罢了,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处,还要看张姨娘之后想做什么。”
她揉揉太阳穴,面色稍霁,看向宁珩的时候眼神柔和了许多。
“今日没想到你会来,多谢。”
“没什么谢不谢的。”宁珩淡笑道。
她知道他为什么来,这样就够了。
“方才来的时候,经过金玉行,看见一柄芙蕖花开的玉簪很漂亮。”宁珩一边说,一边让侍卫拿出一个锦盒。
盒子打开,里面装着一柄雪白的玉簪,雕工栩栩如生,每一朵芙蕖都雕刻的很小,却很精致。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,只是简单的一支玉簪而已。
“我觉得很适合你。”宁珩咳了一声,拿起玉簪,神色之间流泻着如水的温柔,“便买下来了。”
大宁民间的惯例,若是男子遇上心仪的女子,便可以送玉簪作为定情信物,若是女子收下,就说明两情相悦,若是拒绝,便说明感情不过尔尔,还远没有到那种地步。
当然,这些惯例在官宦人家是很少用到的,男女之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哪里有什么定情信物?
宁珩看着眼前的女子,她似乎有些惊讶,而他也不知为何紧张起来,咳嗽了好几声才冷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