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佑也没脸面说出个不字,今日之事要是声张出去,只怕高家要闹出天大的笑话来。
一刻钟后,虽是深夜,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。
柳姨娘还穿着那身雪白的斗篷,只是因着被扇了一耳光倒在地上,斗篷上沾了不少泥土。配上那一张还带着巴掌印的脸,显得分外可怜。
只是她现在就是再可怜,也没人会心疼她了。
高佑脸上青白一片,坐在下首,他今日是来和柳姨娘私会的,也没穿着平时的衣服,只穿着一身简单到甚至有些粗糙的绸布长衫,看上去也多了几分落魄。
两人眼神时不时交接,都有几分尴尬。
凤国公坐于上首,冷眼看着这两人,心里只觉分外可笑。
他可真是眼瞎心盲,就连被抓奸在此,这两人还不忘眉目传情,可见通奸的时日久远。
如今看着这两人,他一时间心里闪过许多片段。参加宴会的时候柳姨娘有时总会离开一阵,回来的时候似有些鬓发散乱。
他那时候只当做是走的时间长了,发丝被树梢或是春草挂到,才会有些散乱。如今想来,只怕是私会之后,两人情难自禁,擦枪走火所致!
人总是这样的,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,她怎么做都是错的,往常的那些事情,原本也许只是一个小细节,现在却会被拿出来细细推敲,越是推敲越觉得奇怪,充满疑点。
凤国公压了压心头的怒气,咬牙道,“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高佑和柳姨娘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神色,最后柳姨娘低下头,哀切道,“老爷,我们本没有什么,也不过是上月的事情。”
“妾身嫉妒张姨娘得宠,那日高家的云姨娘邀我出府打叶子牌,却是见到了高大人。聊了几句,便……”
她神色凄楚,双泪垂珠,仿佛真为自己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懊悔万分。
毕竟这也是个高佑说清楚了的,她们两人的书信每次都有销毁,不可能被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今日只怕也只是一时巧合,正好倒霉撞见了。虽然不知道门房分明说好了为何不开门,但倒也无妨。
既没有证据,还不是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?
只要尽量往短里说就行了。
凤国公看着她,面色冷冷。往常若是柳姨娘露出如斯神色,他早就心疼的抱进怀里轻怜密爱。
可如今看着这个女人的嘴脸,却只觉得一阵恶心。
再听她凄楚的言语,凤国公闭了闭眼,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。寒的透心凉。
事到如今,竟还在骗他!
要不是看到了这两人的信件,他只怕也要被她的这幅模样蒙骗。
毕竟有着这十年的情分在,看见她这幅模样就心疼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。
可现在,柳姨娘的这些话语却是让他更加确信:两人的奸情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,不然为何不敢说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