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慧帝本来也只是让他们露露面,让众臣都见一见,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勉强留他们。
于是挥手道:“程公子,那就快送你家夫人回去吧,要不要请两名太医陪你们一同?”
叶巧儿一口银牙几乎咬碎,语气有些僵硬道:“多谢皇上,不过是些旧疾,就不劳烦太医了,回去躺一会便好了。”
小皇帝心中琢磨着定国公和傅家之事,也无心继续客套,点点头将他们放走了。
程子期快走几步上前,将人从宫女手中接了过来。
握住了对方的手臂,他才发现叶巧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。
从醒过来之后,似乎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旧疾啊?
男人心中纳闷,面上却未显露出来,两人紧紧依附着离开了宫殿。
出了门便是停在殿外的马车,几个小太监连忙拿来脚蹬放在一旁,两人坐进了马车,等到车缓缓行动之时,叶巧儿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身子一软,倒在了男人的怀中,眉头紧随,眼睛已经闭上了。
程子期低声道:“还是不舒服么?可有什么药没有?”
怀中的人冷冷一笑道:“药?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是我的药!”
“怎么了?”他问道。
女子不回,眉眼冷漠知道马车停在了宅子的门口,她方才匆匆下车。
一进院子,她一手拉住了身后的人,直奔书房。
进了屋门一关,挥手将蜡烛弹灭,确定四下无人,才缓缓开口。
“你可知道自己为何失忆?”
程子期皱眉,略带犹豫道:“伤了心脉?”
“心脉?”叶巧儿冷冷一笑:“假话,这一切都是南诏小皇帝一手造成的,他喂你吃下了特殊制成的赤心,不会像我一样心痛,但会将过往忘的一干二净,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高太医?药就是他下的,如今他人也被杀了。”
什么?
两人对视,目光中都是沉重。
有人蓄意而为之,和偶然失忆的意义是不一样的。
“我以为小皇帝才要动手,没想到从他将我们带回南诏那一刻起,局就已经开始了。”男人沉声道。
“也有一幸,是毒就有解药,只是高太医死了,据说解药的药方只有一半,想办法弄到,离开南诏回去研究也好。”她道。
“还不行,如今文慧帝断然不能将我们放走,若是行动匆忙必然打草惊蛇,还是按兵不动,等着傅家行事为好。”
“按兵不动?是他们毒害了你,让你……让你全都忘了!那个傅月生也没安什么好心,如今江钲那人看起来也对他不是很信任,今日夜宴之上,还对他和周娇娇咄咄相逼,程子期!我们……我们真要这样么?”
叶巧儿声音抬高,却又因为不想被隔墙有耳听到,勉强压住。
一时之间,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像是阀门一样倾泻而出。
从大周一路到南诏,背井离乡,受人摆布,本想着自己爱的人能醒来就好了,却没想又被暗算,醒来的人,将自己忘了。
明明是夫君,最亲密的夫君,还是好想隔了什么,离得那么远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南诏,因为南诏的镇北侯,因为南诏的文慧帝!
还有大周,大周的承宁帝和高皇后,这天下难道就没有一个明君了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