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现在叶巧儿都不知道那日,兄妹两人到底说了什么。
几位女眷听得津津有味,当说到两人飞身掉下悬崖,众人心头一紧。
“天哪,那镇北侯可真不是东西!”程育婴怒道。
叶巧儿看着他们义愤填膺,心想若是见到那侯爷的花容月貌,怕是觉得他挺是东西的了。
说说笑笑,夜色更深。
老夫人精神不济,早就先走了。
听得入神的孩子们也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,各家夫人们连忙将他们领回去,生怕贪夜病了。
叶巧儿看着如此祥和的程府不由得心生感慨。
晚间她同程子期散步回听雅院的时候忍不住道:“如今府里消停了许多,倒多了几分情谊。”
“世事无常,谁不想好好过日子?”男人回道。
他们两个在前线呆了这么久,整日与杀戮侵略为伍,一下子回到这小小的天地,这种落差让人生出不真实的感觉。
叶巧儿胡思乱想道:“你说南诏国为什么突然放走江慕白,若是他在,南诏不一定败的如此快。”
程子期一笑:“有的时候打仗不是有好的将军和士兵就有赢,还需要一个心胸宽广的明君。早些年间镇北侯东征西战,为南诏树立不少功绩,那时南诏国人人歌颂镇北侯英勇神武,功高盖主,南诏皇帝早就容不下他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南诏皇帝就是怕镇北侯打胜仗才将他……”
叶巧儿觉得不可思议,竟然还有不希望自己国家胜利的皇帝。
“嗯,若是镇北侯再树功绩,他的帝位更摇摇可危,与其这样倒不如割地赔款议和,只不过是出点血罢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越是这样南诏皇帝的名声不是越不好?”叶巧儿问道。
程子期看了她一眼,温和回道:“你也清楚的事情,皇帝怎么可能想不到。他心里明白,却不得不这么做。江慕白的母亲是南诏国长公主,二十八岁仍未出嫁住在深宫之中,后来因病逝世。民间传言长公主和当时的先帝亂輪,生下了江慕白,他其实也是皇子之一,按照年纪算,他比那南诏小皇帝大几岁,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。随着小皇帝难掌大局,民间对镇北侯的呼声越来越高,若是此时镇北侯大胜大周,你想会出现什么局面?”
叶巧儿睁圆了眼睛,脱口而出:“镇北侯会被推上皇位!”
“嗯,所以现如今江慕白不能有任何功绩。”
她点点头,心中对那魔头竟生出了几分怜悯。
空有一身功夫不能施展,还要被人冠上随时谋反的帽子。
到了听雅院门口,老远就看到一个身影翘首以盼,一见他们来了,那身影便冲了过来。
“姑娘!你可算回来了,老奴在家可担心死了!”
看着孙莲眼泪汪汪的样子,叶巧儿也不由得动容,擦了擦眼眶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,我都说了,我会平平安安回来,这不还将你家公子也带回来了。”
“姑娘哪里平安了,你们的事在府里都传开了,被那个什么魔头镇北侯抓到南诏营地去,差点出个好歹来,可真是吓死老奴了!”
说着孙莲一头撲倒了叶巧儿的怀中,老泪纵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