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太平园,对方的声音那么虚弱,够剪刀的时候不断的沉吟……
孙姑姑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塌上,头上开了两指宽的伤口,一条腿脱臼耷拉在一旁,竟是活深深抻断的!
那棵树离井没那么近,被绑在树上的人怎么挣扎,才将够到那把不近的剪刀?
断了腿她又是怎么爬着强撑着出了太平园?
看着满身伤痕的老夫人,叶巧儿都知道了。
“姑姑!都怪我,若不是我硬要去,你怎会落得如此。都是我,吴姑姑是我害死的,如今你又成了这般模样,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!”
她泣不成声,瘦弱的肩膀抖的不成样子。
程子期看在眼中心疼的厉害,却没伸手阻拦。
这口气早就憋在少女的心中太久了,积怨成疾,发泄出来是好的。
叶巧儿不知哭了多久,从出生到现在,她从未像今日一样,将所有的委屈、不满、怨恨都哭出来。
“放心,我交代了大夫,给孙姑姑用最好的药,一定会让她醒过来。”男人在她身后轻声道。
“我要守着她,看着她醒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接下来几日,叶巧儿昼出夜伏,成天呆在医馆中照顾姑姑。
待老妇好不容易醒来已是三日后的光景,主仆二人相看泪眼,满怀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孙莲好了起来,叶巧儿时不时想起那日男人看到井下那句话时,冰冷的眼神。
十多年隐忍的恨意,迸发出来,程子期却能生生忍住,从太平园出来之后,几乎都在关切她和孙莲。
叶巧儿觉得自己又填了乱,心有戚戚。
这日晚间在书房看书之时,她抬眸看向男人,对方手执书卷,目光有些悠远,显然在想什么。
“公子?”她开口打破沉默。
程子期一怔,缓过神来:“怎么了?”
“如今找到了井下的证据,你要如何?”她问道。
男人垂眸,眉眼间带着倦怠:“我早该知道,不过自欺欺人罢了。总想着是柳长琴害死的她,一次次侥幸……”
侥幸想着程武只是个疏忽害了妻子的男人,一切都是大夫人从中作梗,自己的父亲不是弑母的仇人。
如今真相直击眼前,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
嫣然在信中说过:希望孩儿能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。
如果不能为母报仇,还如何算个男人?
“我陪着你。”
看着他带着愁绪的眉眼,叶巧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。
她清澈如湖水的眸子一眼便可望到底,程子期抬头看着,心中生出万般滋味,不自觉的上前吻住了少女的唇。
两人唇齿相依,他忽然生出了几分霸道,将人扯入自己怀中。
“巧儿,可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