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轻细且温柔,却令秋伶蹙起了眉。贺楼夙又朝她走近了两步,轻笑道:“受这么重的伤,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呢?”说着,欲伸手去扶秋伶的胳膊。
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挡在秋伶身前,拦下了贺楼夙。“秦修!”秋伶欣喜的唤了声,紧张的神色立时放松下来。“嗯?”贺楼夙不紧不慢的收回手,微扬起下颌,打量着面前长身而立的清秀男子。
“贺楼公子,请自重。”秦修不露怒火的冷静说道。“休要与他再多言,我们走。”秋伶别开眼,语气生硬的说。秦修转身搀住她,举步欲走。
“想走?”贺楼夙轻轻一笑,琥珀色的金瞳内有锐利锋芒闪烁,纤长莹白的指微微一扬,地上的梅花花瓣便被一股气流聚拢到他掌中。
贺楼夙依旧保持着优雅笑意,墨发山水写意一般舞在白雪之上,宽大的红色衣袖犹如蝶翼,在风中飞舞。他手掌一翻,那些花瓣便像是有了生命般形成一条绳索飞向秦修和秋伶。
二人都不会武功,见此情形皆惊在原地,眼看着花索便要缠上自己。电光火石间,一根细长的枯枝呼啸着将那绳索凌空切断,立时,原本排列有序的梅花花瓣便恢复如常,轻飘飘的被寒风卷走了。
三人抬头望去,不远处一抹清冷的白融于雪中,如若不是那三尺墨发,单要凭那单薄如纸的身形,恐怕很难让人辨认。“木小姐!”秦修和秋伶不约而同的唤道。
广平略略颔首,秦修与秋伶对视一眼后皆放心的相携而去。
广平站在原地与贺楼夙遥遥相望,须臾,举步走了过来。贺楼夙似乎对广平会武之事稍感意外,见她过来,双眸一弯,漫上玩味与兴致。
“贺楼公子……”广平于他身边站定,淡淡唤道。这是贺楼夙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广平的声音,他淡色的唇微启,温柔呢喃,“虽然说不是哑巴,可这声音又有何区别。”
他眉梢一挑,兴致盎然的静候着广平接下来的话。“秋姑娘和秦公子是动不得的。”清淡的语气即使是在提醒与警告也听不出一丝起伏。
“哦?此话怎讲?”贺楼夙浅笑如云,大红衣袍松垮如盛放的牡丹,配上他魅惑不羁的笑,更添松散与慵然。
“因为……”广平将目光投向雪地,淡淡道:“他们是朝廷的人。”
贺楼夙听罢不以为然的一笑,“那又如何?”他生性散漫,不受约束,朝廷在他眼里也无任何特别。“木小姐……”他低头看着广平,语气轻柔,“但凡是我看上的东西,还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广平抬眼,语气清冷,“你看上了秋伶姑娘什么?”贺楼夙越过她在一棵芙蓉树边停下,仰头看着错落的枝叶,声音低柔含笑,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能拥有如此倾城舞姿,那样翩跹的身影,繁复的步伐,当真是……一舞惊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