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,广平便一直在清榭坊教授芙蓉舞。秋伶的悟性极佳,不出一个月便学会了整套舞步。
自然,在这期间也有一些酒客对清榭停舞之事有异议。
这是一个下午,广平正教到一半,忽然见一个侍人朝这边仓皇赶来,急言道:“不好了,木小姐!外面有人滋事,谭掌柜前去劝阻却被他给打伤了。”
秦修的琴音戛然而止,众人静默着朝广平看去,不想却连她的神色都未看清,便见白衣一转,广平已转身而去。
怔了几秒,众人忙一脸凝重的跟了上去。
广平下了楼梯,就见一名华服男子大声叫道:“小爷我忍了那么久却连一个姑娘都没有,怎么,你们这的舞姬也想学青楼女子从良?别不识好歹,被爷看上是三生有幸,还不都统统给我下来!”
那男子说完这话后站在楼上的舞女一个个都变了脸色,“这个登徒子,竟然把我们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混为一谈!”
广平缓步走过去,谭聚和正苍白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,唇边有猩猩血迹。见广平过来,他急得一阵猛咳,惊怒道:“谁让你们把小姐找来的?”
一旁的谭清忙道:“爹,是我派人找的。”“混账!”话未说完,就听谭聚和一声怒喝,“枉你堂堂七尺男儿,小姐一介女流,怎能抵得住这群乌合之众!”
“嘿,我说你这老头,敢说小爷我是乌合之众,我看你是想找打啊你。”那华服男子拨开谭清,上前一把揪住谭聚和的衣领。
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拂开华服男子,众人怔了怔,只听那男子笑道:“呦,总算下来个。虽说比不上秋伶,好歹也还凑合。”
广平抬眼,男子对上她的目光不禁皱了皱眉,“就是这双眼太死了,冷冰冰的,一点人气都没有。”
广平看向谭聚和,喑哑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,“谭掌柜,此人身份如何?”
谭聚和缓了一口气说:“京都富户苏家的三公子苏祁,也是清榭坊的常客。”广平点了点头,偏头对辛暮道了句,“肘下曲池,一点即可。”说罢,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。
辛暮会意。颀长身形凌空而起,取了桌上的竹筷,闪电般朝男子的曲池穴点去。只听一声闷响,先前还气焰嚣张的男子立时捂着手肘单膝跪了下来,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少爷!”一旁的家丁见状忙上前扶起他,正欲有所行动,却见广平只身走到他们面前。
广平目无波澜的盯着苏祁痛的失色的脸,清冷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,“苏三公子,今日你打了清榭的掌柜,我们出手还击现下两清。你若真有惜花之心,半月后,待我清榭舞姬重新出台,大门依旧会为你敞开。”
她古井无波的眸子淡淡转向那些乱了方寸的家丁,“公子醉了,还不快把他送回去。”
家丁们愣愣的看着广平,但见自家少爷疼的说不吃话来只得赶忙抬起他走出了清榭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