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事?”百里君亦坐在桃木椅上,端起茶水呷了一口,眸内波澜不惊。“王府下各大行当的管事找过我,这些是他们最近的支出。”
广平一脸平寂的将账本打开放到百里君亦面前,不想他却看都不看直接问她,“这么说,你和他们已经见过面了?”
“只是一部分。”广平淡淡的回了一句。百里君亦沉默下来,看着广平似乎在考虑着什么。不多时,就听他沉声说:“木广平,从今日起,安豫王府在京都内经手的各个酒楼舞馆就全交给你来打理,但前提是你必须先管理好安豫王府。”
百里君亦望着静默不言的广平沉沉开口,黑白分明的眼珠给人以怪异的压迫感。广平从容不迫的对上他的视线,平淡的回了句“我知道了,请王爷放心。”
百里君亦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古怪。近一年了,她对他越来越客气,处事也越来越严谨,除了她的皇侄,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人主动亲近过。
广平收拾好账本正欲离开,却听百里君亦问了句,“木广平,你有心吗?”细长的指一僵,放下账本,广平抬眼看着百里君亦,他的眸子格外深沉,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嗜血的冰冷。
“王爷……”凝视着百里君亦的眸子,广平哑声道:“我有,只不过它受伤了。”百里君亦闻言一怔,旋即眸内飞快的笼上一层薄怒,“木广平,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!”
他知道百里东景的那一剑给她的心口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创伤,但他要的,并不是这个答案。
广平略略挺直了身子,死水般空洞的眸子淡淡扫过百里君亦,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,一时间百里君亦只觉得什么兴致也没有,不禁冷笑道:“真是木头一块,退下吧。”
广平领命,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。
出了百里君亦的寝室,广平没走两步就被夏迭唤住。
她身披紫色貂裘走到广平面前,微微一笑道:“之前多谢小姐帮扶夏迭,小姐的恩情,夏迭会铭记在心的。”
广平神色淡淡的看着她,眸内一片寂凉,“夏迭姑娘言重了,我几时帮扶过你?”夏迭闻言稍稍一怔,继而又行了一礼道:“小姐不记得没关系,夏迭记得就可以了,只是以后还要多多劳烦小姐了。”
未等广平再说什么,她便抢先道了句“我还有事,先行一步”,转身步进了百里君亦的寝室。
天地苍茫间,广平孑然而立,黑色的眸子似冰雪一般,冻住了所有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