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那一年间,跟姚子墨的对话。
“表哥,为什么你下刀的时候,动作永远那么稳,心里就一点不害怕吗?”
“不害怕,甚至感觉有一种责任感,我剖开病人的身体,是为了帮他处理内部的顽疾,不破不立,就是这么个道理。”
不破不立。
也许,她断了陈桂芬的手指,如果真能让她吃到这个教训,戒了她的赌,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。
想到这里,她的心跳才终于平稳了一些。
她启动车辆,看着自己带血的面容,知道这副模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姚家的。
不过好在,她还有地方可以去。
半山别墅。
曲烟下车之后,手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抖。
看着别墅里散发出来微光,她却不知怎么地,心里安定了些许。
她推开门,沙发上,坐着正在看书的季卓然。
他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,像无数个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一般,一会儿看书,一会儿看门。
他抬头,与她四目相对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皱眉,放下手上的书,走到她面前,看着她一脸的血渍,眼神复杂。
曲烟却勾了勾红唇,反问,“你不知道?”
他不该有派人暗地里监视她吗?
否则怎么可能当她在一品鲜喝醉之后,能精准无误的找到她;就连第二次跟凌盛吃饭的时候也被他撞个正着。
然而他却摇头,认真道,“你不喜欢。”
正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被监视,所以他没做。
两人说话跟猜谜一样,却偏偏都能读懂彼此话里的意思。
曲烟不愿跟他纠结这些细枝末节,她只是伸手,勾住了他的后颈,在他耳边缓缓道,“季卓然,抱我。”
她只是想忘记,那可怕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