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殊眨眨眼,一脸莫名其妙地觑着子书珩:“这里又没外人,你怎么还用女声?”
子书珩理直气壮:“这不是怕吓着外头的将士们嘛!”他露出一抹浮夸的假笑,故意逗弄段忘渊,“大王,你说驸马我是不是很贴心?”
段忘渊被他没完没了地挑逗,终于忍耐到了极点,一脸嫌弃地说:“姐姐,你管管他罢!”
段忘容却是乐在其中——时隔半年,她终于又见到子书珩招人嫌的模样了,她很能体会弟弟此刻的心情,想当初在海底墓,她也是这般被子书珩气得胃疼却又拿他没办法。
她宠溺地看了子书珩一眼,又看向自家弟弟,无辜地问:“他怎么你了?”
段忘渊一噎,阴阳怪气道:“段忘容,眼看就要到滇和了,你的胳膊肘也该往里头收一收了吧?”
这话让段忘容顿然感到一阵羞涩与悸动——接下来她会带着子书珩去见父王和母后,并祈求保佑他们的孩子平安。
她轻轻的“嗯”了声。
几人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了美好的午后,入了滇和城,马车外传来阵阵高呼——
“恭迎大王得胜而归!”
“大王英武,巍巍义宁!”
“恭迎大王得胜而归!”
……
段忘渊虽是段烈之子,王位继承得名正言顺,但登基以来不遵从礼教管束,面对大臣的指点也从不虚心接受,种种迹象表明他极有可能成为义宁史上第一位暴君,这次出征一改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,即便是战死在沙场,也会被爱戴歌颂,而他的回归,不仅为他赢得了君威,还将那些意图钻空子谋取私利的贼人扼杀在了摇篮里——任何一个朝代、国家都会出现诸如发国难财、借国难谋取利益的无良之徒,国难在他们眼里,好似一场狂欢。
子书珩听着呼声掀开帘子,见外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,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马上就要过春节了。”
段忘容温声说:“义宁也过春节,而且远比大凉的习俗热闹,今年你便在义宁过吧,我带你吃遍滇和的美食。”
“师姐在哪,我便在哪。”子书珩眼里亮着光。
“哼。”段忘渊哪里见得姐姐与一妖精调情,声势浩大地甩了甩袖子,索性背着他们坐。
此番凯旋而归,大家心情都不错,一向热情健谈的李明殊却安静下来,子书珩发现她低迷地宛若换了一个人,便随口聊天似的插了句:“师父跟我们一起过春节,我们还可以打麻将守岁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李明殊垂着浓浓羽睫,看着自己那曾经夺走无数条人命的双手,“我已经八年没回醉音楼了,想回去看看。”
子书珩:“我陪师父一起回去。”
李明殊瞪他一眼:“那种烟花之地,你都快做父亲了,给我老实待着。”
段忘容笑了笑:“我也陪着师父一起回去。”
李明殊遑急道:“胡闹!”
子书珩半带撒娇地问:“师父可是嫌弃徒儿们碍事了?”
李明殊:“当然不……”
子书珩忙接过话头:“既然不嫌弃,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