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强忍着疼痛看向怀中小小的闺女,屏着胸膛的一口气艰难地朝里屋移动,她现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为了闺女,她得活下去!
就在妇人费劲地挪动着那个挡住狗洞的大木桶时,一记带着浓重襄音的谩骂灌进耳朵:
“真他娘的晦气,老子一连灭了十多户,胳膊都快酸死了,他娘滴竟然连一件值钱的玩意儿都没见着,这陵人也太他娘的穷了吧!”
另一个声音附和:“嚯!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!边界!但凡荷包里头能多翻出几枚铜板的人家恐怕都不可能呆在这吧!还想发财,真是笑死人了!你要是真有能耐那就随二殿下去攻打皇城啊,那里绝对处处金子银锭,还有捞不完的油水,吃不完的山珍海味!哈哈哈……”
“废话真多,赶紧滴吧,没看到那里还有个喘气的呐?处理完这家咱还要到下一家!老子就不信了!今儿个连个富农都逮不着!”
先进来的襄兵已经发现了洛语歌母女,挥着大刀龇牙咧齿地就扑了上去,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:
“其他人呢?都他娘的跑哪里躲懒去啦?”
紧随其后的襄兵嘴唇微张,正欲搭话,下一瞬一支劲弩就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,不偏不倚正中心脏,他惊愕地瞪大双眼,艰难地回头看向来人,想要死个明白,可脑袋刚转过来一半整个身体就直接瘫死过去,留下最后一丝声响:“啪嗒!”
“嗯?”
正欲杀向洛语歌母女的襄兵此时也发现了端倪,惊觉转身,看了看倒在跟前的同伴,又看了看来人,故作镇定:
“陵人?”
襄兵的尾音刚落,一个颀长清瘦的白衣少年反手抽出身后随从的七尺长剑,倏地一下就来到他的跟前,襄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,一记银光就忽闪而过,霎时间一抹血红溅到少年那身纯白的缎衣之上,晕开了朵朵红花,而那个襄兵早已嚣张不再,瞪着惊愕的死鱼眼缓缓倒在地上,一命呜呼!
白衣少年看都没看脚下的襄兵一眼,他把长剑递还随从,快步走到洛语歌母女跟前。
洛语歌母亲警惕地看着来人,紧了紧怀里的闺女往狗洞的方向缩了缩,没等逃出生天,她的胸腔忽然涌起一股血气,猛地喷出一口热血:“……呃……”
白衣少年见状,慌忙蹲下身子,作势就要出手施救,可那妇人因为他的靠近而愈发的惊惧戒备,情绪激动使伤情加重,眼看就要气绝而亡,无奈,他只得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,开口宽慰:
“不用怕,我乃慕容烁!当朝八皇子!我不会伤害大陵的百姓,请你相信我!”
东海大陆陵朝的老百姓都知道慕容是皇姓,跟前的少年虽然瘦弱却是气度不凡,且他身后跟着的一应随从和官兵皆是陵人装扮,更何况她们孤儿寡母的,对于当权者来说简直是草芥都不如,要是襄军恐怕根本就不会跟她多费口舌。
洛语歌母亲思虑再三后终于松了一口气:闺女终于可以活下去了。
妇人自知后背那一箭早已伤及她的本元,要不是忧心闺女,恐怕她早已撒手人寰了,斟酌再三后,她颤颤巍巍地将襁褓中的洛语歌捧到慕容无殇的跟前,艰难开口:
“八……皇子殿下……求求您……救……救我的孩子……呕……”
慕容无殇刚一接过洛语歌,妇人的头就猛地朝旁边一偏,紧接着就喷出一口热血!
她凝视着婴儿的眼眸悄然滑落一行血泪,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来。
慕容无殇的随从见状,慌忙蹲下身来稳住妇人的身躯,他伸出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,片刻之后转头看向自家主子,摇了摇头:“殿下!她已经断气了!”
“是我们来迟了!咳咳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