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,我在这儿。”
云鹿喃喃地喊了好几声,忽然拧着眉头,委屈地甩了甩脑袋,声音呜咽地几乎带着一点儿哭腔,“我难受……顾胤,我好难受……”
她一边呜呜说着,一边努力想要把脑袋藏起来。
偏偏身子软绵绵的,竟毫无力气,动一下都不行,哪里躲得开顾胤的手?
顾胤听着她说难受,一颗心仿佛也跟着细细密密的难受起来。
他闭了闭眼,俯过身去,温柔地亲了亲她被冰袋压得泛凉的额头,
“鹿鹿,我在这儿。”
一个吻,落在额头上。
“别哭。”
又一个吻,落在她颤抖湿润的睫毛上。
“我会陪着你的,没事了。”
再一个吻,落在她泛红湿润的鼻尖。
“不难受了,乖……”
最后一个吻,他轻轻含住了她干燥起皮的唇,细细润泽,缓缓描绘,随即,连同她难受的小小呜咽声,尽数吞没于唇齿间。
男人细腻的抚慰与柔情,仿若透过一个吻,温软地传进了她心里。
云鹿小小挣动了一下,便在他的柔吻中渐渐平静下来,紧蹙的眉松了松,她似乎想睁开眼睛,可最终也只是疲倦无力地垂眸,睡着了。
顾胤直到她重新睡着后,方才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,轻柔抬离。
随即,他又拿起了冰袋,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额头上,一只手扶着,给她慢慢降温。
这一守,便是一个长夜。
黎明破晓之后,冰袋便也渐渐融去,沁凉的水珠浸透了包裹用的毛巾。
顾胤将冰袋放在一旁,伸手想拭一拭云鹿额头的温度,然而,扶了一夜冰袋的手指却是冻得僵冷麻木,完全感知不出来。
恰在这时,查房的护士过来了,带了体温仪,给云鹿量过额温之后,脸上便带了笑意。
“冰袋果然是有效的,体温已经降下去了!现在是37。8度,还是有一点点烧,不过问题已经不大了!”
顾胤闻言,微松了一口气,又问道:“体温如果恢复正常了,还需要用药吗?”
“这个得看医生。估计消炎药还是要用的,她咽喉的炎症还是挺严重,加上病菌感染的话,不用药也很难痊愈。”护士解释道。
顾胤点点头,也没再多问。
护士检查完了,便带着仪器用品离开了。
这时候,顾胤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他担心吵到云鹿休息,立刻摁断了电话,拿着手机,走到病房外面。
看了眼通话记录,是米歇尔打过来的。
他又回了个电话,等对面一接通,便立即问道:“米歇尔,你到了吗?”
“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,很抱歉,昨天没能及时赶过来。”
米歇尔在电话里歉意地说,随即关心地问道:“你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?医生怎么说?”
顾胤回道:“医生说,是病菌导致的上呼吸道感染,扁桃体发炎,并发高烧,用了冰袋降温后,现在体温已经降下去了,暂时没大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