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鹿望着沿街的小铺,守着商铺的老板,大多都是上了些年纪,有些,儿女已十八,母女亦或者父子坐在铺前,扇着蒲扇,谈笑风生。
有的,孙儿及膝,牙牙学语,抱在怀中逗弄,即便脸上皱纹弥补,却也充满着幸福。
她何尝不羡慕。
有时候,幸福便是返璞归真,越是简单,越是平淡,越是求之不得。
远远望见,枫船渔火,湖中心停泊着一艘画船,有一架桥通往画船上,走近了,便听到一阵靡靡的丝竹音,配着女人犹如夜莺一般的戏腔,传入耳中。
“你说,十里桃花,两人一马;后来,谢了繁华,生死无话……”
云鹿闻见歌声,不由得驻足倾听。
歌声凄美,音乐悦耳,古代的弦乐特有的韵律,靡丽悠扬。
“你说修起篱笆,闲话桑麻;后来,岁至月腊,空付韶华;
你说,对坐饮茶,共看晚霞;后来,惨淡月牙,心思暗哑;
你说,不恋戎马,归田卸甲;后来,倾覆天下,一夜白发;
你说,花轿起驾,八字待嫁;后来,一袭袈裟,半生佛法;
你说,情字无价,缘来无暇;后来,眉心朱砂,在劫难罢;
你说,吟诗作画,余生共雅;后来,水墨结痂,狼毫成疤;
你说,千载史册,一卷牵挂,后来,千里天涯,一树寒鸦;
你说,手书小札,永不变卦;后来,灞桥别后,流光飒沓……”
一曲完毕。
画船上的人们纷纷鼓掌喝彩。
云鹿站在湖畔,从歌声中回过神来,不由得道,“好好听啊。”
顾胤牵起她的手,淡淡地道,“这画船,其实是一个餐厅。”
“餐厅?”
“嗯!”
循着顾胤的视线,云鹿望向画船上的牌匾,“南湖渔家”,她适才反应过来。
“真是别致的餐厅。”
“这里的锦烧红鲤是一绝。”
说罢,他牵着她的手,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通往画船的石板桥,来到画船上,他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。
云鹿环顾四周,见画船上坐着许多食客,不由得有些意外。
“你不是说,今晚的景区只对我们开放?”
“嗯。”
顾胤为她斟了一杯清茶,淡淡地道,“这些人都是南湖的原居民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云鹿执起茶杯,余光却瞥见穿着汉服,身材婀娜的歌女款款走来,直到在他们桌边止步,微微地福身。
“公子好,小姐好!有想听的歌曲吗?”
顾胤点点头,看了一眼云鹿,转过眸对歌女道,“今天是我和她第一次约会,她被你的歌声吸引了,你不妨再准备一首拿手曲艺。”
“谢过公子小姐抬爱,奴家这就准备拿手曲艺,望公子和小姐欣赏。”
她抱着琵琶,回到了座位上。
云鹿不由得有些意外,她的古腔古调,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莺莺软语。
画船上有一块区域,架着古筝,几个女子穿着汉服,有的怀抱琵琶,有的手握萧竹,还有花鼓呢。
顾胤点了锦烧红鲤,以及一些招牌菜色,不过多时,丝竹乐再度响起。
歌女一边拨弄轻弦,和着音乐,温柔地吟唱:
“春来时江水绿如蓝。
风剪了杨柳氲河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