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肚子苦水是有苦也吐不出。
“此事夫人您看着办便是,莫听他胡邹。”画风上前,柔和地劝慰着,“如今您又挺着个大肚子,莫要操劳这些了。”
我笑着回望这善意的画风,点点头,未作明确答复。不过这傅逸尘一改往日那随心所欲的模样,锲而不舍道:“夫人,那可否求你家那位,莫让画风上龙船献艺。”
我不知他们二人关于这扬州此事有何分歧,画风听傅逸尘如此苦苦请求,立即回过头,诧异过后,她继续微笑着,款款走到我身侧,伸出双手轻抚着我不安的小手,悦耳的音调如乐曲般,“夫人,这是画风的使命,怎可因贪生怕死去躲过这自己应负担的责任?”
“可…献艺那日,我与林逸都无法正大光明地现场,无人护你周全。何况那日又是龙潭虎穴的境地,这献艺的歌姬舞女只怕都难逃此劫!”傅逸尘急得踉跄上前,立即打断画风的话语,执着又担忧的眼神如火炬般横亘在他与画风之间。
“傅公子,我已说了这是我的使命,况且这也是我家仇得报之际,是我这二十载年华活下来最大的夙愿。还请傅公子与夫人成全,莫让画风含恨离去。”而其面对的画风,视死如归的眼神流淌着更加执着坚定的态度,她气定神闲地说着世间最坚决的话语,力求抵挡这一路的不认可与艰辛。
“是林逸唤你来扬州的?”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如千斤重的担子,无意间竟落在了自己头上。世间恩怨情仇是最难断,我站在他们二人身侧,右手不时地揉着泛疼的太阳穴,欲从事情最根本解决此问题。
“是。”画风姑娘心疼我久战腰疼,连忙搀扶着我重新落座。
“他将你唤来,定是有护你周全的法子。他行事一向稳妥,不会让你不远千里,前来赴险。”关于龙船夜宴的事宜,自己虽一项也不知,但仍心虚地借着林逸的胆,前来安慰画风。
“你…”傅逸尘气得将手掌的折扇一收,满腹的怨气似化作拍打在手掌的清脆响声,欲言又止。
“既然夫人都这么说,傅公子应要放心了吧。”画风不耐烦地皱着眉头,不似愉悦地对身后人言道。
此刻的傅逸尘求救无门,他气得哑口无言,手指不时地指着我们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,徘徊一阵,丢下一句:“好,我此前就去找林逸那小子商榷。”
我与画风望着那被傅逸尘推得吱呀作响,来回摆动的木门而讪笑。
“夫人,傅公子还是小孩心性,莫要与他较真。”画风见这门被打开了透风,随即将桌旁的汤婆子送我到我怀中。
“画风,”我转过头,“这要前往夜宴之事可是你擅自作主?林逸唤你来扬州,应该不是为了此事。”
早在傅逸尘开口求情时,我便猜到这画风恐怕也是借着林逸的名号,执意要去圣上前献艺,执意要孤身赴这鸿门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