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逸他也不恼我故意的退却,反而是在向自己走进几分,径直牵起我的手,用手轻轻刮着我的鼻尖,“自然是夫人特意献上来的好戏。”
话罢,便牵着我的手,大步流星地带着我前往那人多聚集处。
“少夫人来了!”今夜在此的皆是林逸在军中的几个亲信。林逸此人本就亲和大方,这与下属相处自也不端着架子,这亲信间的相处都好如兄弟亲友。
今夜正好无外人,大家见了我都捂着嘴笑。
我淡淡笑着,环视着四周,立马发现不远处跪着一地的人,定睛一看,这些人都被五花大绑着,上头都有横刀在脖颈上。
这洁白无垠的雪地上跪着这一地人,或紧闭着嘴,眼底的杀意夺眶而出,或眼泪鼻涕横流,吓得不轻。这天地至纯至白的雪地上发生这一幕幕,好生讽刺。
看到这里,我心中便有了答案,缓缓抬眸望向林逸,冷静道:“此事其实不必喊我亲自前来。”
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之人,不值得这份功勋。
这背后的潭水,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探寻的深度。
我眼眸流转着诸多算计与权势背后的肮脏,这淌浑水自己终究只敢在外徘徊。
而头顶的少年似不懂我的担忧,他低着头,脉脉的眼神涌现着无限柔光,一瞬间,我似有今夜云儿散去,月华而出的错觉。
“此局是你做,我不过将计就计罢了。若没有你,这军中敌方的做细又怎么能抓住。”他温柔地为我理着鬓间的碎发,故意低下身子,将鼻间的热气轻轻呼到自己脸上,“这做好事者,怎不愿自己留名?”
我领着这份沉甸甸的好意,无奈笑着接过,“你也知,我平生就不是个喜出头的性子…”
头顶柔情似水的目光似闪过丝惊讶,未等到他回复,那跪在雪地里的领头身影正声泪俱下地求着情,“少夫人!请您明鉴啊,那份名单我可是如实交给您的!怎么今日这人出入如此之大!”
那日掌管这马厩的马弁头正哭丧着脸,跪坐在雪地上,黝黑的皮肤皂雪地中格外刺眼地紧皱着,无奈地长啸着,向我发难。
我冷冷扫过,装作没听见般,示意林逸将此人解决。
林逸心烦意乱地看着这不死心的人,吩咐那身侧侍卫上前让其闭嘴,正当那侍卫的辫子重重落在那马弁头身上时,林逸突然将自己手腕拉住,自己眼前的一片光明被他宽阔的大掌围住。
那血腥的,凄惨的,这大掌外的一切,都被他隔离在外,而自己正在他怀里的桃花源中避难。
虽眼睛被遮去了血腥的场景,可耳畔这鞭子重重捶打在皮肉伤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见。
“世子爷,此事我都招!这负责在陈粮里下毒的,不是他人,便是这少夫人送来的小白脸!还有今日这药方…”
此言一出,这鞭子停在空中的滞缓声似乎都长了些,在场人的呼吸似被夺舍,天地间万物如同这雪,归于静赖。
话语入耳,坚定的反对被清醒的理智一点点吞噬,怀疑的种子顺着往事一桩桩铺开,在信任的土地上之间生根发芽…
“世子爷,这给药方的人我们寻到了,是这两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