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自然地提起嘴角弧度,冒然问道:“桦儿在军医处如何?”
小屏知道我此问深意为何,不自然地抿着唇,飘忽的眼神总是落在我身上。
而这秦管事提及桦儿时,似迟疑了片刻,擦了擦额间的汗,“桦儿进步神速,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了,平日里还教着军中那些招来的妇人包扎之术。”
我放心地点点头,那抹客气的笑容时刻挂在脸上,“爱徒多谢大人照顾了。”
秦管事惶恐地接过我的道谢,他擦着汗,忙着告辞回到军医处,继续救死扶伤。
即使他背影遁去许久,这帐中的药香味依旧如缕飘散,帐中人依旧困在这自作的茧中。
“小姐,桦儿…”我知这小屏此事不弄清楚,这悬着的心一刻也放不下。
我摇着头,“桦儿不会这么做,她兴许是发现了什么…”我缓缓从案旁起身,虽口中坚定所言,可看到秦管事提及桦儿躲闪的双目,自己心底刚被浇灭的怀疑火焰又要窜出。
“此事未调查清楚前,还是莫要妄下定论。”我故意出言堵住小屏欲出口的疑惑,生怕她多言一句,自己心底疑惑的种子又要长大许多。
“桦儿心性单纯,性子又踏实勤奋。”因为帐中炭火愈渐渐暖和,我退下身上沉重的衣物,“此背后可能不是你我所想那般。”
这军营中如今人员混杂,大队人多,这水至清则无鱼。有两三疏漏也绝非异事。
只要自己的人不要卷入其中,受其牵连便好。
——
将药方交去后,自己一直靠在贵妃榻上小憩,小屏特意点着安神的香,让我这短暂的休憩也颇为香甜。
直到帐外的一阵交谈窸窣声,将我浅梦惊醒,我懒洋洋地将头靠在榻背,轻声问着帐外的小屏,“何事?”
不等小屏回复,那帐外的人率先开口道,“少夫人您是否今日开了两副药方,还与秦管事给我们的不同?”
原来是这来询问的郎中,我托着懒散的身子欲从榻上爬行,艰难地起身拿起案上的披风,将其披在身上裹住自己单薄的身子后,才回应帐外人:“进来吧。”
今日寻来的郎中是自己挑选中最年轻气盛的一个,他定是知道那有问题的药方,急着向自己寻个答案。
“少夫人,我们几个正准备将那修改的药方送到后厨去时,发现那给马厩准备的药方已经开始熬制。”这郎中大声吐着苦水,呼出的白气一阵一阵,似其满肚的怨气。
小屏见此人不知礼节,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前质问自己,使劲向自己使着眼色,似在询问自己,是否要将此人赶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