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魁祸首一手撑着伞,挡去这头顶的风雪,一手揽过我已不再纤瘦的腰肢,我隆起的腹部紧紧贴在他滚烫坚挺的背脊,似欲将我与他狠狠镶嵌缝合,严丝密缝地为我抵挡四面八方的寒流。
抱怨的小嘴被温热的唇齿狠狠堵住,他强烈的攻势,惹得自己双腿发软,全身化成水般,似无骨般依附在林逸怀中。
我潮红着脸,眼底仍有未退的欲望,如无根的藤蔓般,只有狠狠抓住林逸这棵高大乔木,我才能立足于风雪中。
他也不比自己好上许多,眼尾的猩红浓烈如火,缠绵悱恻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,带着潮湿水汽的睫毛随意地耷拉在眼睑上。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天气,他脸庞上还时不时滑过几滴汗珠,滴落在高挺的鼻梁,在顺着流畅的下颚线,滴落在斗篷上。
待到我们二人皆从刚刚的情动中抽身而出,我才注意到周遭一直有路过的士兵,我不禁羞红了脸,怨恨地眼神望向林逸,“此事以后莫要如此了。”
话音刚落,这不知廉耻的便又在自己脸颊畔落上一吻,明明是始作俑者的他,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,红着眼眶,真挚吐了句:“我知道错了,霂霂。”
我知自己最害怕他这样,便主动牵起他的手,急忙地催促道:“快走吧,莫要在此处停留了。”我小声说着,边将自己的心虚不安收走,环视着四周,如做贼心虚般落荒而逃。
——
此次宴席本就是为林逸此次带兵北上一举获胜而开,这场宴席的主人公便是林逸。
而这打了胜仗,得了奖赏的大功臣偏还姗姗来迟。
我于林逸踏入作宴的营帐中时,已宾朋满座,菜肴满桌。
这前脚刚踏入帐内,全座打量的目光如道道银针刺来,我心虚地欲松开林逸的手,退后一步,欲躲到他高大身影的背后,躲过这道道如矩的目光。
林逸迅速察觉到我的不安与惶恐,他紧紧我握住我的手,与我一同进退,他也迈着小步子,凑在我耳旁,用着气声,安慰道:“有我在,莫怕。”他吐词的声音似挠痒痒般,惹得我耳骨一软,耳朵一红,轻偏着头向他点头。
“竟然逸儿到了,便快落席吧。”此时的自己与林逸并肩而立,座位最上方的楚王见我的出现,脸上一丝惊讶闪过,但随后只是淡淡吩咐着。
可我随着落到席位上时,我似能感受到身上有无数道目光,其中含着些许杀意的便是来自最上方。
时隔几个月未见林逸父亲,他已一跃而成为这高高在上的楚王,将来或许也是高不可攀的天子…
可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坎,或许是其发妻流离在外,最后惨死异乡;或许是自己与林逸一次次被他算计,挑拨…
这虚荣权力当真如此珍贵?为了此可以背弃过往,放弃一切?
澄澈的初心与志向被贪婪的欲望一点点蚕食,将当年情谊的血肉吞噬,最后便如为利所驱的白骨般,在人间走肉行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