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。”我毫无不留情地坚决拒绝道,“珏哥哥,可别忘了,我可是幼时便立志要走遍天下山川,撰写医书的女子,又怎会被这富贵权势迷住了双眼,从而停下了脚步?”略带戏虐的语气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,用来堵住他喋喋不休的追问。
他抬起那殷红因过分生气而布满血丝的眸子,漆黑的深处不再见往日常挂的温润,从未出现过的霸道与乖戾如大风般席卷而来,一声轻蔑地冷笑,打碎了自己刚才那句珏哥哥的温润回忆。
“那何为是林逸?就不能是我?难道是因为他抢先了一步?”
他较真的双目怔怔地看着我,剥丝抽茧般的目光将狠狠困住在这紧张气氛中,我也学着阿梨的不甘示弱,直勾勾地迎上他一探究竟的神色,“为何不是?原先不都是为了寻个人庇护自己于乱世中的安稳,这选谁又如何?最终不都是各自天涯的结局。”
见他眼中希冀再起,我却忍心打断道:“可如今,我与他有了交易之物,他又为我揭开当年江陵城祖母真相,又替他闯入了老山寨,自是成了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。我也无可奈何地卷入了这场漩涡中。”
自己与林逸因命运交织,并肩而行,而生成的种种情愫,今时竟成了自己口中单纯的利益之交,好生可笑。
温珏似也未从自己的长篇大论肿么办抽身,他僵硬着身子,忍着胸口的疼痛,一言不发。
“殿下,这送药的郎中来了。”
屋外头的声音一响,我便本能地从榻上坐起,保持与榻上恰到好处的距离,生怕引起他人的误会。
而此时踏门而入的脚步声不只一人,我回头发现那郎中身后还跟着位女子。这位女子好像在那日的赏枫宴会上见过,应是哪家的小姐。可为何今夜会出现在此,走过我时,甚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。
“听闻殿下被刺客所伤,熙儿担忧殿下状况,便擅自前来。”当她说刺客二字时,语气加重,眼神还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。
此姑娘定猜到了我便是事情的始作俑者。
好在那匕首趁着郎中未来的空隙,已擦干好血迹,重回圆形,如今已牢牢地圈在自己腕上。
“殿下身子要紧,奴婢先行退下了。”见这熙姑娘开口的第一句话火药味便十足,为明哲保身,自己躬身欲先行告退。
“霂儿。”我正欲转身,温珏孱弱的身子里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,一副苦苦挽留我之态,“莫走。”
温珏常年于女子共事,怎不知这女子的妒忌怨气的可怕,我稍带不满的回过身子,那熙姑娘再次看向我的神色便锋利了许多。
“殿下,实不相瞒。在下院中还炖煮着汤药,此汤药是近几日新研制的方子,对在下来说十分重要。眼看着便是这药方要出炉的时刻了,小的得立马回去转换火候,以免功亏一篑。”自己实在不愿将这女子的妒忌之火引到自己身上,便胡口杜撰了一个借口,借机逃脱。
自己低着头,抬眸的余光只见温珏无奈摆手的衣诀,我无意在留心他人的神色,决绝转身后,快步走出了这血腥味十足的房间。
再次呼吸这新鲜空气,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,紧攥着腕间的手镯,又是它,临危救了自己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