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人都能猜到这自是温珏的把戏,此时席上人正举着酒杯向各方宾客敬酒,我收下眼底的思绪,自顾自地打量着这宴席的佳肴。
“你是?”身侧一明媚泼辣的女声突然打断我的深思。
我惊愕地抬眸,发现身侧坐着的竟是一穿着五颜六色的匈奴少女,健康的小麦皮肤上挂着一双如弯弯月牙般的眸子,她用撇脚的话语向我问好道:“我叫蠕蠕,你呢?”
“我叫苏霂。”迎上她如草原朝阳般灿烂的笑容,会心一笑道,“你家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吧。”
蠕蠕看起来不比青竹年长几岁,还是一副未长大的孩子模样,她如捣蒜般点着头,双手亲切地覆在我的手背上,“很远,很远。”
被提起思乡心切的少女,眼眶里不由得湿润起来,她看着桌上陌生的食物踌躇半天,不知该如何下手。
“不会?”我拾起桌旁的筷子,疑惑道。
她似遇到救星般,笨拙地一手一个筷子。
我温柔笑着,耐心地教着她这筷子的用法。
“怎么吃饭还有这么多讲究。”学会了筷子的蠕蠕瞧我用膳时的一系列动作,撅着嘴抱怨道。
我噗嗤一笑,“这中原自是比不上你们那,规矩多得很。”话罢,我将自己剥好的虾放到她碗中。
“那大哥还骗我说这中原什么都好。”她用筷子不满地戳着桌上的佳肴,闷闷不乐道。
“大哥?”我疑惑着,蠕蠕立马给了我解答,她用手指着刚才在花园小道中遇见的单于,我恍如大悟,“你是蠕蠕公主?”
她一边嚼着虾,一边点点头道:“是我。”
这单于带着自己妹妹前来会见吴王,究竟是何意,心中正盘算着,耳畔便响起那单于正起身向温珏敬酒,连带唤着我身侧的蠕蠕。
蠕蠕单手举着酒杯,像个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走到自己大哥身侧,毫不避讳的目光**裸地盯着温珏,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。
此举背后,宴席间的女眷一阵酸意席卷而来,顿时议论纷纷。
这匈奴单于献妹以博吴王信任的诚意满席人皆知,在座急着攀附温珏的世家大族早已急得坐不住,眼睁睁地盼着这异族下场,好带着自己女儿上前敬酒。
而座上的温珏,还是那副温润如玉,儒雅风流的模样,浅笑抿酒模样便能将再做许多少女的心魄勾走。
这人真是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