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依你的节奏便是。若一人太辛苦,我会派人寻着附近村庄的绣娘,配合你的工作。”自从林逸口中听得这小蛮的衣裳大多都是自己缝制的,我心想这她对这女工之事应该颇有心得。如今将此重任交于她,再多加夸奖与赞赏,此事应该能顺利完成。
目送着小蛮兴奋地蹦蹦跳跳的身影,我提在嗓子眼的心儿里面落了大半,可身后的知晓情绪却不见得有如此舒畅,“少夫人,您当真要将此事交给小蛮?”
我还未解释,这质问便自己寻了上来。
“如今军营中擅长女工女工的只有你与她,而你平日里忙前忙后的,哪还有时间起管这繁琐庞大的事情?”我走上前,安抚着眼前略显委屈的知晓。
”可…她明明此次就是心怀不轨,您还放手让她做如此重要之事。世子爷若知道了…”知晓果然料到了此事定难过林逸此关,直接将我心头疑虑一口而出。
“所以此事真正的统筹只能是你,这缝补好的衣物还需你多多把关检查。”脑中一蹦而出的灵感脱口而出道。
知晓得了此句,才满意地点点头,“对了,这药全都拿回来了,哪些好药是需要的?”她刚落的话音伴随着她怀间的药材一并洒在案上,琳琅满目的草药摆在我眼前。我眯着眼,打量着这药草,捻着指尖仔细挑选着。
挑好的药材用纸轻轻包着,而身后的知晓刚才也未闲着,抱来药炉蹲坐在案前,双手拿着大大的蒲扇,欲将那刚刚点燃的小火苗吹成熊熊烈火。
看到此幕,不由得想起那年也是金陵城外,老山寨旁,我与林逸也是如此般,一个拣选着药物,一个扇着火炉。不知名的情愫不由得被勾起,我呆滞再原地,嘴角的弧度不由得上扬。
“少夫人,这药?”知晓白净的脸蛋早已被烟火熏得发黑,一双被炭火熏黑的脸只露出两颗圆溜溜的葡萄眼,她抬着好奇的眸子,问道。
“前半个时辰需大火,后半个时辰小火慢煮即可。”我也蹲下身子,将药轻轻倒入炉中。
可这煎药的忙碌也未能将林逸从我脑海中驱走,“今日可还是没有世子的消息?”我心虚地亚压低嗓音,生怕他人窥见我的相思之意半分。
知晓略显失落的摇头,“如今这营中与我有关交情的人都问了,他们都是叹着气摇头。而军中最大的总管,不知是真不知道,还是守口如瓶。这嘴巴严丝合缝的,一句话也套不出来。”
“罢了,这不予我们消息的决定,也是有他们的衡量。”可我心中清楚地明白,这前线定不是十分顺利,还不然就凭林逸张扬的性子,这喜讯里应传千里,不如这般支支吾吾。
“世子爷那边的药不知可还够,明日记得再唤医药处多备下药送去。”这前线战事虽帮不上你忙,可这解蛊毒之事,我还是能助一臂之力。
知晓点点头,继续专注于那小小的炉火。有这咕咕沸腾的药炉,这营帐霎时间如天境般,烟雾缭绕。我与知晓虽近在咫尺,但又各种层层薄纱,看不清彼此真切的脸庞。
两人似都各怀心事的坐在药炉般,一言不发地思量着心底事。
——
过了几日,我已习惯这营中既悠闲又忧心忡忡的生活。每日睡到自然醒,夜晚虽有时心事重重,但仍是轻易便入了梦乡。
兴许是腹中胎儿的缘故,这段时日的睡眠也十分香甜,旁人窸窣的举动也难以将我唤醒。
但今日帐外分外吵闹,我难得被喧闹吵醒,不耐地抬着沉重的眼皮,虽意识已被唤醒,可疲乏的身子仍无力地摊在**,做着与困意随意的斗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