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良娣莫不是故意指使景哥儿去撞夫人道肚子吧!”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朝着那跪在地上惊吓不堪的女人挖苦道。
此句一出,如在暗流涌动的平静水面投掷一块石子般,顿时惊起千层水花。
这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得我头痛的剧烈,我扶着额,心中埋怨这群女人们,只知在他人落难时落井下石,怎么不关注这病痛之人?
“各位夫人们让一让!“我清了清嗓子,手摸索着袖中的手镯,趁着大家还未回头察看察看时,及时打开那匕首,亮在胸前。
大家不悦地回头,一看到我胸前那反光闪亮的匕首后,吓得立马后退几大步,夸张地还有捂着胸口,大喘气抱怨。
我冷冷笑着,解释道,“形势所逼,救人要紧,大家都有得罪了。”
走到寨主夫人身侧,我才将匕首收起,看着她双眼无神,脸色白的如纸般,整个人如慑走了魂魄般,嘴中不止地默念着,“我的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
我看到此景,不由得深深动容,低垂着眼眸,弯下身子蹲在她身旁,看着地上那摊血肉模糊的痕迹,我心中暗道不好,这小小孩童力气不可小觑。我探上她的脉相,心中所忧虑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。
“夫人,节哀顺变。”我甚是惋惜地告予她此事。
她听了我的话,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拔走般,整个人如瘫软般垂坐在冰凉的石凳上,凉习习的秋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胡乱飘着。
“快扶夫人回放休息,备好热水。”这女人落了胎,宛如一次小月子,这养护工作可不能马虎,一不在意,便易落下终身的疾病。
可这失子之痛,哪是几句安慰便能化解的。寨主夫人丢了往日的礼节与顾虑,泪水胡乱地在她小小的鹅蛋脸上横流,身子的痛楚深刻地反应在她略显扭曲的脸蛋上。她不停地摇着头,嘴上默念着,“不对,不对,定是你们这群人,得了我有喜的消息,故意出此阴毒伎俩害我失去了我的麟儿!“
她不断默念着,似将心底不满的心绪一发宣泄般,她弓着身子,痛苦地捂着腹部,颤巍巍地伸出手,刚刚的碎碎念转为竭斯底里的指责,“就是你们!就是你们!害死了我的麟儿!”
正失去孩子的心碎模样,我虽未经历过,可身处这场阴谋的漩涡中,心也不由得咯噔一下,触目尽心的场景也死死咬着我的心狠狠作痛。
“向氏!在此胡闹什么!”我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扶起这血流不止的寨主夫人,不远处便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。
那地上跪着的女人,还有人群里被吓得一惊一乍的佳人们,听了这声音,眼中的暗淡再次闪耀,更有甚者,挺直了腰板,昂起了垂下许久的头,似在向寨主夫人示威。
而寨主夫人得了这动静,身子彻底一软,仿佛最后的余烬都被狠狠熄灭,我与她身侧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起了她欲瘫软的身子。这双眼无神,全身虚弱的模样,浑然不见刚刚颐指气使,不依不饶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