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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六章 送别(2 / 2)

关于天下,我无法给出个定论,可关于小家团聚,我笃定地告诉她,“若真想见李将军,自是可以让林逸安排。”

冯夫人竟摇着头,一把拒绝了我的好意,“如今国未定,业未成,堂堂男儿谈何儿女情长,这舒儿他也不必操心,有我一人足矣。”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她,提到此事,竟出奇的豪迈与激昂,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向前的女战士般。

秋日的太阳失了夏日的毒辣,也无冬日的温暖,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,阳光透过晴天,清澈透明的白光打在人的脸上。常有秋风吹过,晃动着树叶簌簌作响,也吹拂着冯夫人上挑的毛发与鬓角,温柔如水的气质在日光的照射下,竟生出丝丝坚毅不拔的气质。

“夫人,此去你见到李琼,莫要告诉他其母之事,你只需说,家中一切安好,待他功成名就归来便是。”虽小家的情谊如细流般潺潺而过,但在家国的汪洋巨浪中,不值一谈。冯夫人虽有思念痛苦,但还是挤着笑容,向我请求道。

这分离之苦,这一人操劳一切的痛苦,不言而喻,可我也未多加劝阻,只是默默点着头。

因为肯定与理解,便是她对最好的安慰与陪伴。

只是史书轻描淡写,谁又记得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身后坚韧不拔,默默付出的家眷们,他们的艰辛与不易终究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,掩于枕边人的威望功名中……

——

因此地距离金陵城尚且遥远,况且我们二人无盘缠干粮在身,故未在山谷停留多时,便翻马上路。

“李老夫人的事你可知?”今日的林逸像有心事般,一路上牵着马绳,未作多言。这气氛虽不沉闷,但我不习惯得狠,便挑着心底的遗憾悄悄问道。

这问题让身后人胸腔一阵,他沉默了半晌,似在杜撰说辞,缓缓开口道:“此事是我的失职,害得李老夫人丢了性命。”

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,又引来了他人无尽的自责,我连忙补充道:“此事怪不得你,当时你当机立断,将冯夫人他们未安置于岳州城已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
旧事重提,林逸分外伤感,“其实最开始将他们送至岳州城是我的主意,我与父亲只会后,父亲也欣然接受了。可没想到…父亲还是信不过老山寨的人,特意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一路送行的队伍中,路上可能李老夫人出言不逊,他们就…”

果然是楚王的手笔,我虽不讶异于事情的真相,可诧异于此事竟在林逸口中道出,曾经令他骄傲不已的父亲,如今竟成了自己口中多疑心狠的野心家,这淡然的语气背后是触不到底的无奈与悲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