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知晓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夫人,听闻桦儿在这里。此时到您洗漱的时间,我将她接走,莫要她扰了您休息。”
我摸摸桦儿的头,“我将医书与你,待会就跟知晓姐姐去吧。睡前要知晓姐姐给你念两页医书,然后明日记得练几版字。”
桦儿怔怔地点头,拿过我精心挑选的医书,依依不舍地与我告别离开。
“霂霂,我们何时也生个这样可爱的女儿?”我正沉浸在与桦儿分别的不舍中时,林逸眼里含着莫名的笑意不正经地说道。
这话突然提醒我已好几次没吃避孕药丸,虽每次事后我都及时地用针扎穴避孕,但这还是比不过药丸,中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。
“你这是在想孩子名字吗?”林逸火热的身体突然贴了上来,惹得我频频后退。
“父亲今日是催了吗?”我情急之下,岔开话题道。
林逸被我问得一怔,“这么说,父亲似乎从未催过此事。”林逸思考了片刻,似乎是觉不对,急忙找补道:“可能父亲是觉得我们两自有安排和计划,这事也不再多过问。”
这国公爷可谓奇怪,说不注重门第与出身,让林逸随了娃娃亲娶了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医女,但又看不上侍卫出身的顾南禾为女婿;在阿梨眼里古板守旧的父亲,在我和林逸这竟如此随意开放。
即使是祖父遇上了我父亲妻子早逝,早年里也是催着续弦。这国公爷对我和林逸的态度倒是随意到了极致。
不过也好,暂时没有公婆催促生子,也省得应付他们的心血。
“不过,今日父亲同意起兵了。”林逸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出口打破这僵局。
没想到林逸将这机密大事随口与我说着,我茫然地看着林逸。
“明日我又要与父亲启程去岳州,这次可能又要数日。”
我木木地点着头,不知如何接此话。我既提不了建设性的意见,也不能提供实际的帮助。
“此次我本想带你一起,可此去岳州是去招募死士,做好起义的前期准备。如今京城那位将岳州城盯得紧,我怕稍有不慎,将你也卷入其中。”
我自是明白这起义哪是儿戏,稍有不慎便是诛九族的大事。
“这是休书。”林逸将我一封书信放置我怀中,“若我万一有不测,你便将此信交上去,念在苏家旧情上,圣上会放过你的。”
这轻飘飘的信似有千斤重,我瞧着林逸真挚的眼神,心头不由得一紧。明明自己生死未卜,如今便已为我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。
“我本意不愿将你卷入其中,都怪我动了私心,恨不得将你日日夜夜困于我身侧,便一步步引诱着你入了我的圈套。”林逸头低低的,不敢偷看我的眼睛。
我怎又不知他一步步设下的圈套,但又想到林逸年少珍藏的帕子,嗤笑道:“你助我弄清当年江陵城真相,如今你正需人手时,我也不能撒上就走啊!更何况我还等着你帮忙为谢妃寻找她冤死的真相。”
林逸缓缓抬起头,脸上泛起红晕,眼里仍有愧疚神色,但还是忍不住探寻更多道:“你留下来只因这些吗?”
我自是知晓她乞求的答案,但仍装作懵懂状,嘴硬道:“这礼尚往来不是人之常情吗?”
他听了我这话,似泄了气般,叹气道:“洗洗睡吧。”
话罢,他便径直走向床头欲合衣而眠。
我内心苦笑着,那些羞于表达的情愫总是卡在喉咙眼,我清了清嗓子,试探道:“你明日前去,要多多保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