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瞿董才不疾不徐的低沉声音说道,“廷晔,现在……你还怎么阻止我?”
瞿廷晔显然已经料到这样的情况,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,浑身却透着一股阴森和冷戾。“爷爷,我的枪是您教会我的,我不希望您看到我拿枪指着您。”
“是吗?”瞿董拄着拐杖,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。“你不说,我倒忘记了……你很小的时候,我就已经教你拿枪……我也想看看,这么多年,你是否还记得我教你的,是否还拥有小时候那样的手速?”
“我在阻止您继续错下去。”瞿廷晔依然试图劝说。
瞿董莫不在乎的模样。“拿枪指着我……廷晔。”
瞿廷晔没有动作。“您根本不知道商彧是个怎样的人。”
瞿董依然没有听进耳朵。“你如果想要阻挠我带走黎诺,那就拿枪指着我。”
“不要逼我……祖父。”
这一刻用了更敬畏的称呼,瞿廷晔只愿祖父能听进去一句。
瞿董却走到了瞿廷晔的面前,抬起的铜铃般锋利的眼眸,注视着孙子执拗坚毅的面庞,蓦然,还是故意挑战孙子的隐忍,冷声命令,“带黎诺和瞿言希离开!”
这一刹那,黎诺甚至没有看到瞿廷晔是从哪里拿出枪的,只见到瞿廷晔已经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祖父。
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,惊吓得捂住了嘴。
瞿董稍稍往前迈,让枪口对着他的额头正中,然后,露出轻松的笑容,“很好……看来我过去教你的,你一点都没忘。”
黎诺才知道瞿廷晔是这样一个危险的人,因为直到此刻,他的手都没有抖一下,那双锐利的黑眸始终保持着原有的沉定和坚毅。“一直以来,在这个偌大的瞿家,我唯一尊重和在意的人只有您,所以,您教我的,我从未敢忘。”
“那么,告诉我……为什么你和廷曜都要背叛我?为什么?”瞿董松弛的脸上的笑容终于在此刻完全消失,只剩下令人可怖的苍迈线条,声音自齿缝中吐出。
瞿廷晔一贯没有温度的目光在此刻逐渐地温和。“您错了,我和廷曜从未背叛过您……一直以来,我们都在保护和守护着您。”
瞿董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。“你们的守护,就是这样与自己的祖父作对?”
瞿廷晔望着瞿董满是哀伤的褐色眼睛。“祖父,您这一辈子,最在意的就是利益,可这不是我和廷曜在意的,我们在意的只有家人,然而,您却给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。”
“不归路……你认为我为求利益而不择手段,这就是不归路?”瞿董好似听到一个天方夜谭,冷冷失笑。
面对祖父的顽固不化,瞿廷晔悲伤的声音说道,“您真的太低估商彧……”
瞿董笑得开始猖狂,轻蔑地道,“如果商彧还活着,我或许还有几分忌惮,毕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,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头脑的年轻人……可是,他太不幸,一个海难,竟让他如今在威海的海里喂着那群永远不够饱的鲨鱼。”
“是吗?”这一刻的瞿廷晔,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,好像瞿董刚才的语气,轻蔑地道,“请问,除了你从黎诺那里听来的话,你是否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商彧在S市遭遇了海难?还有,商氏集团这样偌大的集团,如果商彧出了事,当真能继续保持正常的运作?”
瞿董僵住片刻。
瞿廷晔沉重地叹息,“放手吧,爷爷……余下的事情让我来解决,您只需要放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