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的傍晚,太阳还很炙热。
林七七开着后车窗,吹进来的风都是热乎的。
受技术条件限制,这个年代的车,普遍都没有制冷系统。
军车哪怕在黑夜中行驶,也是闷热无比。
不开窗,还不得活活憋死。
温国安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,有点风吹草动,就叭叭个没完。
所以这一路,倒也不觉得无聊。
林七七在车上吃了睡,睡了吃,好吃的东西也投喂了王淮生两人不少。
温国安更是吃的满嘴流油。
“妹,跟你出门就是好,吃这一点,你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。”
他拿起一个柠檬鸡爪,啃的美滋滋,“出一趟门,就跟度假似的。”
林七七踹了他一脚,“闭嘴,你吵死了。”
“这嘴,不是吃东西就是说话,这一路上就没停过。”
温国安将嘴里的骨头,吐到林七七用油纸包折叠的垃圾袋里。
觉得有些辣,拿起军用水壶,给自己猛灌了几口水。
龇着牙呵呵傻乐,“这嘴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,不然还能干嘛?”
林七七嫌他吵,对着他厉喝,“从现在开始闭嘴半小时,让我耳根清净清净。”
发现林七七是真生气了,温国安只能实相的闭嘴。
王淮生坐在副驾驶,忍着笑摇头。
这活宝打从上车那刻,他的嘴就叭叭个没完。
这都一天一夜了。
除了闭着眼睡觉,就没停歇过。
他也不嫌渴的慌。
军车开了两天两夜,终于在七月六号晚上七点,到达了京市军区医院。
林七七没立刻休息,直接让王淮生带她去了病房。
而温国安,则是被警卫员带去医院旁的招待所住下。
老领导的病房是在军区医院的六楼独立病房。
门口还有两名放哨的士兵在站岗。
见王淮生带着人过来,连忙对着王淮生敬礼,“指导员好。”
王淮生对着他们敬礼,为他们介绍林七七,“这位是林医生,是我从外地接来给首长治病的。”
两位士兵有些不敢相信,这医生的岁数也太小了。
可他们不敢反驳王淮生的话。
对着林七七敬了个礼,开门放两人进去。
到这时,林七七才知道生病的老领导,是军区的某位首长。
病房的床头柜,开着一盏微弱的灯。
头发花白的老者,大概六十多岁,虚弱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。
人瘦的就跟纸片人似的。
他的脸上戴着氧气罩,双目紧闭,喉咙里发出“呼哧呼哧”的声音。
他的护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见了林七七两人,礼貌的点了点头。
林七七将大灯打开,仔细观察老者的脸色。
拿出药箱里的体温计,将它轻轻的放在老者的腋下。
没想到,她这小小的动作,将沉睡的老者给惊醒了。
他睁开浑浊的双眼,锐利的看着林七七。
王淮生见老首长醒了,连忙上前跟他解释,“首长,您别误会,这位是林医生,是我从黑省请来给您治病的。”
老首长颤抖着右手,拿下脸上的氧气罩。
他定定的看了林七七一眼,发现小姑娘的眼睛干净中透着睿智。
他缓缓的点头,“麻,麻烦林医生了。”
许是很久未说话,老首长的声音很是沙哑。
林七七弯唇浅笑,不卑不亢,“老首长,您放心。”
“您可是国家的功臣,人民的英雄,我一定尽我所能,医治好您的病。”
老首长姓黄,是花国开国的将军。
这样一位大英雄。
林七七花再大的代价,也要将他把病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