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俩从知青点出来,正好碰上从山上下来的周瑾川。
他背上一捆高高的的柴,手里还提着刚咽气的野鸡。
“川哥,你咋上山不喊我?”
冉奋斗看着周瑾川手里的野鸡,呲着一口大白牙。
见兄妹俩从知青点出来,周瑾川答非所问,“你们给新来的知青送口粮去了?”
冉丹点头如捣蒜,“嗯嗯,林知青和陈知青打算在知青点旁边建屋子,明天动工。”
“她俩明早要去公社置办生活用品,我爸说,让你帮忙赶驴车。”
周瑾川是村壮劳力中的杠把子。
他每天能干十二个工分,而且,只花半天的时间就够了。
所以他的时间上最充裕。
周瑾川听冉丹这么说,点头,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。
明天又能见到小姑娘了。
三人分道扬镳,周瑾川直接回了家里。
还没踏进院子,就听到里头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一家子老幼病残,吃白饭的倒霉鬼,你们怎么不去死?活着只会让家里人受罪。”
“哐当……”一声,摇摇欲坠的院门被周瑾川踹的四分五裂。
他将手上的东西一扔,如同煞神般,一脸冰寒的迈进屋里。
正对一对孱弱夫妻谩骂的妇人,身形一顿,扭过头来。
如果林七七她们在场,肯定一眼就能认出。
她就是在火车上问林七七讨要苹果的妇人。
她叫余春绿,是周家的大儿媳,周瑾川的大伯母。
之前在外头,周瑾川不跟她计较,是不想让新来的知青看笑话。
没想到,这大伯母是越来愈过分了。
他瞄了眼,一旁冷眼旁观的周老婆子。
冷漠开口,“奶奶就这么看着大伯母欺负我爸妈?不想好好过,那就分家。”
“生活不到一起,何必强人所难?”
周老婆子嘴角一抽,这小子可是家里最大的劳动力,哪能分家。
她狠狠瞪了眼余春绿,“还不赶紧做晚饭去,下次嘴再没把门,给我滚回娘家去。”
余春绿撇嘴,蔫头耷脑的去了厨房。
知道周瑾川回来,再闹,她就讨不到好了。
周瑾川叹了口气,每次都是这样,真是无语至极。
他走到父亲的床边,担心的问,“爸,你有没有事?”
又看了眼站在一旁身子微颤的母亲,拉了旁边一把椅子,扶着她坐好。
周茂林苦涩的摇头,“没事,我瘫在床上,非但不能下地赚工分吗,还要吃药,被你大伯母骂正常。”
周瑾川他妈听到这话,捂着嘴,暗自垂泪。
一年前,周茂林去大青山打猎,被狼袭击咬断了一条腿。
他妈田玉枝连夜去找周茂林,淋了雨感染了风寒。
因为没得到妥善的治疗,风寒转变成了肺炎。
父残母病,底下还有一双未成年的弟妹要照顾。
周瑾川当时还在部队。
得知这样的噩耗,第一时间写了退伍申请,回家照顾双亲和弟妹。
周茂林拉着大儿子的手,面露哀戚。
大儿子多喜欢部队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
都是他,都是他害了孩子的前途。
“爸妈,大哥,快,二哥被蛇咬了。”
这时,院门外响起一道急切而又慌乱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