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凉欢哼着悠扬的曲子,在院子里清扫,等做得差不多了,又从马车上搬来几个花盆放在院子西南的角落里面。
她看着花在暖阳的照射下,极力地舒展自己的身子,满意得不得了,撸起自己的袖子,从井中打了一些水上来。
过程有些艰难。
看到水的时候有些好笑。
她倒在煮茶的钵子,刚好装满,够她小半日的需水量。简单地将水烧开后,用一个纱布做好的茶袋里装满根本不属于通州的茶,直接冲泡下肚。
看得院子里的人一愣一愣的。
他们还以为自己要抽空照顾眼前的人,至少每日的吃食、酒、水、冰镇过的某个吃的是需要的,没想到,谢凉欢直接返璞归真,随意打了一桶,甚至可说是刚刚没过桶底的水,泡了一壶很不像样的茶。
若是穿得再简单些,是些粗布做的衣裳,就她现在的言谈举止,最多像个念过书的村妇。
很难评。
路过的沈清棠看了一眼打着贤内助,却死活不做事的谢凉欢,语调讥讽地说道:“哟,这谁呢?不是顾家的三少夫人呢?怎么?到了通州,还能享清福?”
她身后的侍女瞪大的眼睛,盯着肤如凝脂的谢凉欢,在心中感慨,这样的妇人哪怕是穿上粗布麻衣,也显得很美。
只是……
长宁郡主似乎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,和顾家的三少夫人关系并不好,看着架势都能打起来了。
她暗自笃定,要摸透两人的关系,能在齐大人那里多拿一点银子,还养活一家老小!
沈清棠与谢欢瑜真的是厌恶眼前的人,自己讥讽她的时候,都能视若无睹。
她走上前,凑到谢凉欢的耳边,继续冷嘲热讽。
“谢凉欢!念之让我给通州的百姓施粥,还特意去齐大人那里给我拿了好几身衣裳,和两个侍女,你瞧瞧你,我可听说了,今日喝的茶,都是自己从井里打来的水,你会打水吗?”
“谢家的大小姐!”
谢凉欢迟疑的抬头。
都把细作安排到你脑门上了,怎么还那么自洽?
真想给你报个班,好好地看看,查查精神状态。
当然,谢凉欢定然不能这么说的,她莞尔一笑,颇有几分惋惜地说道:“郡主和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还是不一样的,你早年间跟夫君一块施粥,是有些本事的,不像我,打水都只能凑合着喝几口茶。”
说着说着,谢凉欢还拿起帕子,假装擦自己的眼角不存在的泪水。
做作的不像话。
沈清棠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手里的糕点塞给谢凉欢,她就想打发眼前的人,让她看着自己与顾念之越走越近。
“好好的在这待着吧,你若是再这么下去,念之总是要厌弃你的,看在你是谢忱女儿的份上,这样吧,与我一同去粥棚施粥吧!”
她倒是不缺人,就是可怜眼前的人,让她不要这般乐在清闲。
谢凉欢喝了一口自己的冷掉的热泡茶,细细地问二十两一斤的明前龙井,实在是品尝不出它真实的味道。
万般无奈之下,她站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