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凉欢是个逆来顺受,却在心里不愿屈服的主,她很清楚自己主动前往谢家,是为了什么。
她走上前,很从容地为谢忱研磨,笑着说:“父亲说的是哪的话,自上次一别,许久未见着父亲,还不许女儿回来?”
谢忱没说话,他倒是要看看,这个天资聪颖、不近人情的女儿,为了旁人会如何求自己。
他可不相信,就这一月多的工夫,谢凉欢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小小的顾家,拼了命!
谢凉欢看着谢忱。
不说话?
那她也不说,就这么僵着。
最终还是对谢凉欢充满好奇,怕她趁虚而入,介入自己美好生活的李氏冲了进来,嚷嚷地说道:“好你个谢凉欢!你夫君在朝堂过得不如意,回娘家算怎么回事?”
谢凉欢笑靥如花,这么多年来,她是第一次这般“喜欢”自己的后母。
“母亲说得在理啊!”谢凉欢停下研磨的动作,一副恨不得将李氏供起来的模样。
“今个上早朝的时候,他们还在取笑念之,一个打着此生必当武官的人,靠着自己的岳丈当了个抄书的文官,跟一众还没熬出头的状元待在一块,让人笑话。”
靠女人上位的话,她自然是不会说的,谢凉欢这些年畏手畏脚地活着,就是为了让旁人挑不出自己的错处,哪怕在谢家过得再不好,也得是那唯一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。
李氏僵在原地,她甚至低着头都能感受到谢忱的怒意。
怎么?
两人这是两盏茶的功夫都没说上一句话?
难不成需要请几个大夫给他们瞧瞧?
“父亲,你说呢?”这话匣子一旦开了,怎么能让谢忱一言不发,待在那不怒自威呢?
谢忱低头看着自己的画作,许久才说道:“成婚的人了,犯不着事事都需自己的岳丈、母亲出手。”
他这是回绝了。
“父亲……可这官位是父亲……”
谢凉欢的话还没说出口,谢欢瑜却在李氏眼神试一下,将人硬生生地拽了出去,才出门,就挨了李氏一巴掌。
“你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!”李氏收手,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。
她,嫌脏。
“大姑爷好不容易有了官位,这不明不白地往上爬,被旁人非议几句,又何妨?至于让你父亲再出手?到时候偌大的京城都笑话我们谢家!让老爷的门生如何想?如何做人?”
李氏言之凿凿,没有一句话是不对的,甚至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,哪怕是传出去了,人家只是拍手叫好,觉得谢凉欢嫁出去了,就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。
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,可,娘家是自己的依仗,总不能为了夫家,不要娘家吧?
“母亲说我的是。”谢凉欢低头。
谢欢瑜看不惯她示弱的模样,直接开口:“哎哟,你又低头了?心里头还不晓得如何编排母亲,不给你那无用的夫君做主呢。”
她若是晓得,谢忱迫于无奈给顾念之一个官位,是荣怀在背后算计而来的,谢凉欢肯定跪在地上,让她那个慈母赶紧去吹耳旁风,让顾念之原地封侯拜相!
“编排?”正想着找不到谢凉欢错处的李氏,一个冷眸扫过去,眼里泛着不悦。“你倒是出息了!成婚之后就不将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心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