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静的厉害。
顾念之仅用一根木簪定住有些松散的头发,他步步靠近谢凉欢,直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,顾念之抬手,指尖从谢凉欢的发丝穿过,深情的双眸,引得谢凉欢脸红心跳。
谢凉欢张了张嘴,刚想说些什么,顾念之快速地将手抽了回去,很是尴尬地笑道:“睡!睡觉!”
他麻溜地跑到**,侧着身子,脸颊绯红。
谢凉欢呆愣在原地。
他居然跑到**去睡觉了!
生怕顾念之变卦的谢凉欢,赶忙将外衣脱去,快速地上床,两人的身子齐齐僵住,谁也没搭理谁,谁也没第一个开口说话。
次日清晨。
两人起得比伺候自己的侍女还要早上许多,两人对视,起初是顾念之笑出了声,随后是谢凉欢,近乎一夜未眠的两人,快速地穿衣,谁也没帮着谁。
等侍女们起身了,发现两位主子,吃着昨夜剩下的蜜饯,在亭子下待着,吓得赶紧换了新鲜的果子和蜜饯。
不一会的工夫,许如梅便来了。
“小三爷、三少夫人,这几日多有叨扰。”许如梅的性子极好,这几日府内发生了诸多的事情,她也没私下打探过,只是静静地坐在厢房内,等待顾念之的消息。
如今,他们规定的时间也到了,许如梅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和儿媳,便想着过来说上几句,就带着顾幸川回去。
没想到,顾念之开头,说的不是让他们离开,而是:“这几日,幸川那孩子待在顾家,也算安分,我想来……”
“不可!那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入顾家的族谱!”许如梅有些急了,她讪讪地看着顾念之,语气缓慢地说道:“我说到底也是个外室,京城里庶出的孩子本就不好过,更何况……是一个外室的孙。”
她疼极了这个唯一的孙子,不愿这孩子受旁人口舌之苦。
“嫂嫂莫要心急,先让我夫君将话说完。”谢凉欢能明白许如梅的心境,赶忙让一旁的侍女,将茶水奉上。
许如梅闷了一口茶,随后又倒了一杯,等她意识到自己的粗鄙后,讪讪一笑,又闷了一口,倒了一杯。
她,到底是渴了。
“大房因大哥的缘故,大房无所出,这孩子养在顾家,对于大伯母而言,也是个念想,大哥没了之后,她与我母亲几人,撑起偌大的顾家,本就不易。”
听到顾念之这话,许如梅的脸色不大好,在她看来,顾念之不过是一个还讲几分人情味的纨绔子弟,放在整个京城,在纨绔子弟里面,也不是什么拔尖的存在。
无官职在身,吃着前人赚来的银钱,摆出一副阔子弟的模样,还想拉着他们待在顾家,等着日后喝西北风去?
这些年,她带着自己的孩子,隐姓埋名,至少能摆脱掉外室的身份,让自己的孩子堂堂正正为官、做人,哪怕没这个脑子,至少还能经商、种地!
许如梅很是抗拒地说道:“我们几个本就不是顾家人,今日,我是要将我那孙儿带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