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言晟和慕容寂等人的目光下,他实在是写不下去了。
月风郗草草的结束了,叹了一口气。
言晟瞪着他,“你怎么不继续写了?”
还好意思问?!
月风郗实在是不好说,要不是你盯得这么吓人,我也很想写下去呀。
“累了,不想写了。”
他摊摊手表示,累了,不想动了。
“话说,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整天都没事情干吗?”
对此,月风郗表示,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将军就是商会首脑,一个个的不干正事,都在这里干嘛?
“我头疼。”
“我还没醒酒。”
“我休假。”
月风郗:……
他还能说什么?他……
“那年冬天的时候,我们的父亲战死了。”
慕容寂的语气很平静,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。
一屋子的人都愣了,就等着慕容寂继续说,却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沉得住气,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。
没办法的慕容熙开口打破僵局。
“那年冬天,战事进行到最紧张的时候,在距离雪城只有两座城池之遥的宿房城。一场浴血奋战,双方都伤亡惨重。我们的父亲更是身受重伤。回来后,没能挺过三天。”
慕容熙的口吻带着淡淡的忧愁,即便是他们早就知道,总有一天他们是会战死沙场的。
但是每一次活着从战场上回来,都是一场侥幸。便是每次都心存侥幸。
所以,这一次,他们不得不去面对现实,终究是要面对这个事实。
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,慕容熙摔了一套古董,那个时候他还在北黎的皇城雪城。
他的浑身都瘫软了,但是,他还是强忍着悲痛扶着桌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。
“长公主当日就在父亲的身边。她……”
外面的风雪肆虐,炭盆里的火正在熊熊燃烧。
清玥坐在慕容津和慕容琮的床边。整个帐篷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。
慕容寂和言晟等将军都守在帐篷里。
“慕容将军……”
清玥很难过,她们既是曦朝的将军,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啊。
如今,生命最后时刻,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。
“长……公主,臣……慕容家……就拜托你了。”
清玥含着泪,点点头,“本宫会好好照顾慕容家的。”
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良弓藏,刍狗亨。
慕容家即便是皇帝的外祖家,可是终究是圣意难测。
“多谢了。”
两位将军闭上了眼,在这异国他乡,皑皑大雪中,两缕将魂魂归天地。
帐篷里传来哭声,慕容寂握着自己父亲的手,眼泪止不住流下来。
这大概是他这一生流过的最多的泪水。
言晟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,低着头,沉默着。
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。
“寒逸锦,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恨北黎,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。”
“不,或许在那之前很久,我们的祖父死的那个时候就已经……”
在对北黎的征战中,他们慕容家是最惨烈的。死了三个至关重要的人。
都是他们的亲人啊。
虽然战争一定会伴随着流血与牺牲,但是他们未免牺牲太大了。
以至于后来那场宫变以后,清玥让他们驻守边疆他们都是欣然接受了。
他们或许明白了,明白了长公主的用心良苦,明白了那个高位之上的那个人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相信他们。
燕京。
澈水诞下了一个女孩儿,如锦照顾完孕妇的澈水,又来照顾尚在月子里的澈水,真是忙的不亦乐乎。
他们的儿子也从章台赶过来了,专门来看自己的妹妹。
就是云裳都过来了几趟,还送了不少东西过来。
那日如锦拉着云裳问了些事情,如锦说:“郡主要为你的母亲报仇吗?”
她都听说了,阜瀛的死,南萧霁都是她下的手。甚至连洛妖都被她抓住了。
云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,如锦心里便是有了数,这孩子心中的确是有怨恨的。
她没有办法去劝她放下,因为她的心里也是对那些人有着深深的怨恨的。
“郡主,你了解那个高位之上的帝王吗?郡主已经做好了选择了吗?”
云裳没有说话,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。如锦是在执行清玥留下的遗愿。
当年寒子枫选择云游天下,寒悦轩选择拜入苏祁门下,她都没有阻止。
她最担心的终究是云裳。
她真是太像她自己了,清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便是给云裳留下了两个选择。
那个高位之上的人啊,曦和明昭啊,难道公主的死就真的没有他的一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