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下解药,就不用在乎竹林的毒了,一个人肆意穿梭也没问题。
她等了一会儿,等药力彻底在身体里化开,可是不知怎么地,竟然觉得服下了这所谓的解药,身体里的负重都没了,整个人清明了不少。
好像一直缠在她身体里的那股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消散掉,这到底是什么药丸?
杜小雨带着疑问自己走了一段路,可是身体里突然一下涌起强烈的镇痛感,这是以往都无法相比的疼痛,痛到她都无法再稳住身形,倒在了地上。
她以为自己会就此痛死过去,可是下一刻,她的喉头一阵发痒,她不由得张开嘴猛烈的咳了几声,结果却咳出一条黑虫来,那黑虫掉落在地却还在活动,看的杜小雨心中倍感恶心。
疼痛感消失,那黑虫在短短的瞬间也跟着化为一摊黑色的血,再也没有踪迹了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她先是愣了愣,然后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血蝶蛊虫,这就是令她饱受折磨的血蝶蛊虫吗?
他帮她找到了解药?不对,血蝶蛊虫无药可解啊!那他是……
杜小雨忍不住尖叫起来,心中却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。
顾卿,你这个混蛋!都到这种地步了,竟还要骗我!
如果不是那日他眼中的冰冷让她心死的话,她也许还会心存妄想,可现在这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告诉她,他骗了她!他根本是装出来的!
杜小雨丢开手中的白玉瓶子,立即转身向着花溪谷内部跑去,她好想好想立刻见到他,确定他有没有事。
所有人都看见了,那个一脸决绝勇敢的女人,此刻却疯叫着不顾形象跑回来,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?
而此时,顾卿早已经昏迷不醒,他躺在榻上,白玉般得脸庞布满了细密得汗水,而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,尤其是胸口不断流出的**看得人刺眼,他的生命随着涌出的鲜血,在大片大片的流失。
如果他醒着的话,也许会是笑着的吧,因为他终于救了那个女人啊,按照他的计划,她都应该离开花溪谷了。
然后再也不会知道他花了几日去找寻那些珍惜药物,最后躺在这里自取心头血做药引,活活的用匕首开膛,直至通入心脏为止。
即使疼的要眩晕过去,他也挺下来了,他笃定自己不会后悔,因为死了,就再也不用后悔了。
然而她还是回来了,她推开那扇门,迅速冲进屋内,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呆住了,血,全都是血,他就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的,好像没有了任何生气。
杜小雨扑在他的身边,不可置信的叫道:“顾卿,顾卿!你怎么能骗我,为什么要骗我!”
血流不止的是他的心口,杜小雨拉着自己衣袖拼命地擦,想擦掉那里的血迹,拼命地擦,鲜血一涌出来,她就擦掉。
可是,她的速度根本快不过涌血的速度。
她立即扯过一旁的纱帐替他盖住心口的血洞,可是没用!鲜血还是透过纱帐从她手缝里流溢出来,滴落在纯白的被褥上,那么怵目惊心,提醒着她这不是梦,是现实,是真的!
她一边拼命的替他盖着,浑然不知热泪已经模糊了眼睛,她颤抖得趴在了他的身上:“顾卿,你不能有事,你不能丢下我,你这个混蛋!”
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在心中无数遍祈求,那个本应该没了气息的人徐徐睁开眼眸,他视线一片模糊,却还是准确的看向她的方向。
她在哭?她怎么回来了?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结果仿佛并不重要了,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来,宠溺地替她擦眼泪,轻笑着,连笑起来都满是心疼。
杜小雨怔怔地看着他,忽然避开他的手,胡乱地抹掉模糊视线眼泪,反握住他的手,惊喜的说道:“顾卿,你不会有事对不对,你告诉我你不会死,你不会死对不对!”
委屈和自责涌上心头,泪水打开了口子,早已决堤。
他的嘴角不自觉浮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,浅浅的,连他自己都没察觉。
笑容定格在嘴角,他缓缓了眼眸,那双足够惊艳人的眸子终究是没能再望着他心爱得女子最后一眼。
他还是喜欢她为自己紧张担心的样子,那才让他真正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,他们是相爱的。
如果可以的话,他多想告诉她,他想陪她走完这一辈子。
可如今,他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