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小雨看着她抖得如同筛糠般惊恐的缩着,冷笑着问道:“既然如此,你为何不用匕首,反而要用这绳子?”
婢女立即答道:“奴婢若是用了匕首杀南月公子,难免会留下马脚引人发现,也不便藏着兵器,只好随手拿了绳子来,这样办完了事情就可以立即离开,就算遗落了绳子也不会有人知晓是谁用过的。”
真是人不可貌相,人看起来老实,脑袋却机灵的筹划着缜密的杀人计划,连武功高强的阿宸都被她成功算计在内,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了利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。
“那你口中指使你的那个人,究竟是谁?”
“如果奴婢说了,公主是不是就会放过奴婢了?”
“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?”杜小雨唇边漾着嘲弄的笑意,道:“没有你,本公主一样能查的出线索来,只是费一番功夫罢了,你最好还是一五一十的招了。”
“那个人……那个人他是……”
黄衫婢女为难得左右瞥了瞥,倏地猛然起身瞪大眼睛抬手指向身后的人,道:“就是他!”
只听一倒抽气得声音,飞月被她的话吓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。
杜小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被指正是幕后主使的那人笑而不语,隽秀的面容自始至终的沉稳如初,唇边**漾着抹春水纯然,那双漆黑如潭的眸中含着几分隐隐的戏谑。
那抹水绿色的身影由远及近,淡然得走到她跟前行了小礼,而后道:“公主既然想学作画,我虽对作画不得要领,连日来匆忙学了些,眼下只能勉强教一教,公主若是想学更深层一点得,最好还是请个专师来。”
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那只指向他的手,听到那样清朗宛如美玉琼珠的嗓音,杜小雨顿时没了招架,准确的说是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应对。
杜小雨尚且怔愣了,而那女刺客也是目光一颤,手哆嗦了一下,但眼神坚定地说道:“公主,就是顾公子指使奴婢动手的,奴婢……奴婢已经都招了!”
顾卿?他会去指使这个婢女去杀南月柘?若是他要杀人何须要用这么拙劣的办法,这种话除非她傻了才会相信。
眼中迸发出凛然的寒芒,杜小雨毫不犹豫得拔下自己发髻中的簪子抵在她的面上,冷冰冰道:“你再不说实话,我就划破你这张脸,将你扔到勾阑院里为奴为婢,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被杜小雨的举动吓得面容失色,婢女紧缩着身子,哀苦道:“奴婢说的是实话啊,昨日里奴婢见到的就是……就是他,奴婢看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你确定你口中的人是我?”
他的语气优雅从容,但在话中像是透着几分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去。
黄衫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,咬了咬牙,下定决心般道:“奴婢不敢说谎话啊,公主……公主明察啊!”
她就算是再有意想要替顾卿开脱,眼下这种情况本着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她也只能针对他进行调查了。
杜小雨吸了口气,又整理了下思绪,转头望向他,冷静问道:“顾公子作何解释?”
顾卿语调长长含着温润得慵懒,道:“公主若信我,我便不用多做解释了,若不信我,我多说什么也是无用的。”
杜小雨眉梢一挑,不由轻声一记冷笑道:“那看来还是只有我亲自来查顾公子是否清白了。”
顾卿沉默不语,只是唇角微微扬起,如墨得发丝随着垂首落在睫上,覆盖那温润含笑的深邃眸子。
“我说过别动欺骗我的念头,你还不说实话,也别怪我用特殊手段了。”
杜小雨捏住她的喉咙,一字一句道:“我没有心情跟你耗下去了,你不说,我就一点点加重手中力气掐死你。”
这黄衫婢女到底是个贪生怕死之辈,还没等杜小雨怎么用劲,便吓得语无伦次道:“说,说……我说!公主,公主饶命啊!”
婢女慌道:“奴婢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,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,奴婢见着他时那人戴着面具,穿着一身黛色的衣物好像模样看起来还挺华贵,对了,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枚圆形的玉佩里面是一只凤凰,他告诉奴婢……这事若是办成再见面时他就会给奴婢一大笔银子,奴婢加重还有病重的母亲,又才拿了他的银两寄回去,实在是……”
杜小雨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下,戴着面具定然不是面相丑陋而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,穿黛色服饰的人也不少,而至于圆形的凤凰玉佩……那会不会是凤族?